秦若瀾一聽,立刻睜大了眼睛:“皇上,皇上不可啊!”
祝烽看了她一眼。
“為何不可?”
“這——”
秦若瀾衝動的要說什麼,但一看向祝烽的眼睛,又將這些話全都壓了下去,咬了咬牙,說道:“皇上,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北平呢?”
祝烽說道:“朕,自有打算。”
“可——”
“你不必說了。”
祝烽慢慢的放開了她,轉身走回到桌案後麵,坐了下來,說道:“朕意已決,沒有人能改變。”
“……”
秦若瀾的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這,比剛剛在大殿之上,冊封儀式當中被人突然打斷,暴露出她曾經的“罪證”,更加讓她恐慌。
祝烽要去寧王的封地。
雖然今天是冊封的大日子,但她很清楚,一大早,寧王派來的使者就已經進了宮,正是那個看起來笑眯眯,但眯縫的眼睛裡透著精光的施一儒。
聽說,他是寧王派來向自己道賀的。
同時也向皇上請罪。
因為在大祀壇上,寧王言行不當,禦前失儀,引得皇上生氣,所以這一次寧王特地讓他來向皇上請罪,並且邀請皇上前往自己的封地膠東巡視。
可是,誰知道祝煊在打什麼算盤?
他是真的事後後怕,要向皇帝請罪,還是——在自己的封地已經不知道擺下了何種陣勢,現在,恐怕已經是龍潭虎穴了。
更重要的是——
司南煙!
祝煊將司南煙劫走之後,就沒了消息,但他們都很清楚,以簡若丞對祝煊的影響,他一定不會讓司南煙死;而且,司南煙這麼狡猾的女人,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在祝煊的手上。
她一定還在寧王府。
如果,被祝烽再度見到她——
一想到這,秦若瀾的心都在發抖。
祝烽抬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臉色慘白,有一種快要昏厥的感覺,隻想著今天大典上發生的事對她的影響太大,便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
秦若瀾想了很久,抬頭看向他:“皇上,一定要去寧王那裡嗎。”
祝烽道:“朕的決定,不容置喙。”
秦若瀾咬了咬牙,說道:“那,請皇上準許,妾陪同皇上一道去。”
“你?”
“不錯。”
秦若瀾說這些話的時候,微微有些戰栗,她心裡很明白此行的危險,可是,比起危險,她更不願意失去祝烽。
不願失去他們此刻的關係。
好不容易,老天給了她這次機會,讓她舊夢重溫,她不願意就這樣讓夢醒來,她還想要品嘗得更多,將這十幾年來,她欠他的甜蜜,他欠她的溫柔,都一一補足。
祝烽看了她一眼。
終於說道:“好吧,你要去,就去吧。”
“謝皇上!”
秦若瀾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轉身離開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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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的三人還在低聲細談。
“皇上的安全……”
聽到鶴衣的話,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說道:“這的確是我們現在最應該考慮的問題。”
鶴衣也點了點頭。
葉諍在旁邊聽著,臉色沉了下來:“鶴衣,寧王會趁這次機會對皇上動手嗎?”
鶴衣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回頭望遠處的禦書房看了一眼。
秦若瀾從裡麵退了出來,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神情黯然,顯然,她的勸阻也沒有起效,祝烽還是堅持要去寧王的封地。而秦若瀾剛離開沒一會兒,就看到祝煊派來的施一儒已經站在了禦書房的門外,顯然是要求見皇上。
很快,就被迎了進去。
幾乎可以說,祝烽這一次的膠東之行,已成定局。
所以,祝煊會做什麼,就是他們必須要事先提防的。
鶴衣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在大祀壇上,寧王殿下已經露出了反相,後來之所以會離開北平,是因為我們封鎖了宮內的消息,他無法準確的判斷形勢。現在,皇上在宮中的幾道政令,我想,作為從小跟皇上一起長大的兄弟,對於當初皇上身上發生過什麼事,他比我們更清楚,他現在應該也已經猜到了。”
葉諍道:“所以,他現在是什麼打算?”
鶴衣想了想,說道:“一個人做錯了事,之後有兩種選擇。一種是迷途知返,馬上修補過去做錯的事。今天一大早,施一儒就來求見皇上,就是來向皇上請罪的。”
“……”
“以皇上現在的心性,也一定會原諒他。”
“……”
“畢竟,皇上的兄弟,也不剩多少了。”
許妙音回頭看了一眼施一儒的身影,道:“還有一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