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他身邊,看了看桌案上的地圖,心裡微微的一動,輕聲道:“皇上,打算如何解決這一次的事?”
祝烽低著頭,像是回味著茶的甘甜。
聽到這句話,又抬頭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回答她,而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你好像並不害怕?”
“……”
“外麵的那些人,一個個的臉色都像是見了鬼一樣。”
南煙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兩天的攻城戰,雖然聞夜守衛了鶴城,可大家心裡都知道,祝烽並沒有對外調集援兵,鶴城是一座孤城。
所以大家的心都是懸著的。
而現在,叛軍更是提出了“屠城”。
誰能不害怕呢?
但南煙——
她笑了笑,對著祝烽說道:“妾這些年跟著皇上走南闖北,戰事也經曆過不少,早就不怕了。”
“哦?”
祝烽目光閃爍的看著她。
這,似乎還是他第一次“知道”,之前都沒有人告訴過他。
“你跟著朕參加過很多次的戰事?”
“是。”
一說起來,南煙就響起當初在越國邊境,他單槍匹馬,一個人衝到越國大營將自己救回來。
那天晚上,夜色特彆的深沉,但即使那樣深沉的夜色,都沒能吞沒他的輪廓,反而讓他高大的身影更深的印刻進了自己的心裡。
這些年來,沒有淡去一絲一毫。
甚至,直到現在,她看著他在麵前,就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隻要他在,天塌下來,他也會扛住。
而自己,會在他身邊,為他分擔。
眼看著南煙的目光飄遠了,像是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雖然祝烽不太喜歡她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走神,但如果走神的時候想到的是自己——倒也無妨。
祝烽說道:“既然你跟著朕經曆過很多戰事,那你認為這一局,應該如何解?”
南煙笑了笑,說道:“皇上,妾雖然跟著皇上經曆了很多,但都是被皇上護著。將兵無小事,妾作為一介女流,沒看過兵書,沒參與過作戰,實在不敢妄言。”
“哦。”
祝烽挑了一下眉毛。
雖然她這麼說,但總覺得,她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女流。
而下一刻,南煙就說道:“不過——”
“不過什麼?”
“若是皇上有什麼煩難,妾願意傾聽,能為皇上分憂解難的,妾也絕對不會置身事外。”
祝烽笑了笑。
果然,她也的確不是一個隻會躲在男人背後,等待著男人保護的女人。
祝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看向自己麵前,桌案上的那張地圖,南煙知他示意,便也走過去跟著看。
隻是,看不出什麼。
這時,祝烽說道:“其實,朕現在隻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聞夜必須得守住鶴城,哪怕——”
“哪怕?”
“哪怕,隻守到今天傍晚。”
“傍晚?”
南煙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卻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