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容站在她身邊,也冷笑道:“她若不有情有義,娘娘又豈能有這樣的機會?”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站在另一邊,一直沉默,目光森冷的馮千雁。
“康嬪,你在想什麼?”
馮千雁卻沒有回頭看她們,目光仍然死死的盯著前方已經快消失在耀眼的陽光下的背影,沉沉說道:“有情有義……”
“……”
“她就是靠這個,得到皇上的寵愛的?”
吳菀和高玉容對視了一眼。
而馮千雁的臉上,浮著一絲陰冷的笑意,即使在這樣熾熱的陽光下,仍舊冷冽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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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晴空萬裡,過了申時,漸漸的陰了下來。
大片的烏雲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來,籠罩在上空,雖然遮去了耀眼的陽光,卻仍然透著讓人窒息的憋悶感。
可是,在地牢中,連時間的流逝,都感覺不到。
這裡所有的,隻是一片死寂。
卻有一點聲音,穿過黑暗潮濕的甬道傳來,是一滴水滴落到地上的聲音。
第二滴,第三滴。
越來越近,能聽到一個人艱難的呼吸聲,每一次呼吸,都顯得那麼的局促,好像伴隨著無儘的痛苦。
是簡若丞。
他被綁在刑架上,從頸部,到手臂的後方,再到整個後背,全都是一片猙獰的,令人觸目驚心的傷。
那天在重恩塔下,當火魔肆虐,幾乎要將南煙吞沒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把南煙抱進了懷裡,為她抵抗住了那一波的侵襲,可也因為那樣,自己的整個後背,全都被燒傷了。
隻是,南煙不知道。
那一刻,她的整個心裡,整個眼中,隻有重恩塔裡的人。
不過——
這樣也好。
想到這裡,已經在傷痛和酷刑下煎熬了太久,幾乎快要昏厥過去,卻又始終被劇痛拉扯回來的簡若丞,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樣也好。
隻要她還平安,她還幸福,她還能愛著她所愛的,就好。
就在他心裡這樣想著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冷酷的聲音——
“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
簡若丞的眉頭微微一蹙,他慢慢的抬起頭來,看向眼前幾個晃動的人影,因為背光的關係,他看不清這幾個對著自己用刑的人,甚至在被丟進這個冰冷的,充滿了血腥味的地牢之後,他就已經完全喪失了感知的能力。
一件件的刑具,在他身上留下了看不見的傷。
卻是刺骨的痛。
兩隻手也已經全無知覺,隻是被鐵鏈綁在刑架上,讓他始終沒有辦法倒下。
鮮血,沿著無力的指尖,沿著他額前散落的發絲,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
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已經不像是他的聲音。
“我,為什麼不能笑?”
對麵的人冷哼了一聲,手一揚,蘸了水的皮鞭如同一條毒蛇,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身上。
“唔——!”
雖然早已經皮開肉綻,但火辣辣的痛,還是又一次傳到了心裡。
簡若丞叫不出聲,隻有喉嚨裡翻滾著壓抑的低吼和呻吟。
對方卻一點都不手軟,反手一揮,皮鞭又一次抽打在他的身上,將原本已經破爛的囚服抽打得片片碎裂,鮮血又一次湧了出來。
“說!”
“是不是你,謀害皇上!”
“你們還有什麼人?”
“把你的同黨都交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