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輝還是有點兒腦子的,他仔細分析過,他和他爹還有他舅舅的罪行,到最後都免不了一個砍頭。
曹王兩家的男丁跑不了流放這條路,至於女眷八成會被官賣。但是他們的罪行還不至於滅族,所以鶯鶯這條命能保住。
想來曹景輝能想到的,謝文安也想到了。隻是他沒有想到,像曹景輝這樣的人能夠為王鶯鶯求情。
曹景輝見謝大人沒有說話,就又低聲下氣的懇求道:“鶯鶯不是曹家人,王家的罪孽也牽連不到她的身上。求謝大人能夠網開一麵,赦免無辜。”
“嗬嗬~要不是本官親眼所見,沒人會相信曹家大少爺低聲下氣的求人,卻不是為了自己。”
曹景輝雖然沒有抬頭,可是謝文安的聲音沒有改變,他猜到鶯鶯多半是保住了。
牢頭得了縣令大人的吩咐,送曹景輝回牢房,站在過道上,曹景輝與牢頭請求道:“老哥,麻煩您行個方便,罪人想和女牢的王鶯鶯說兩句話。”
牢頭偷偷的摸了摸手裡成色極好的玉佩,低聲笑道:“誰會想到風流不羈的曹大少爺,竟然還是個情種。罷了,咱們就做一回好人。”牢頭說完算是默許了。
曹景輝快步走到女牢房的柵欄旁,對坐在角落裡的王鶯鶯低聲的喚道:“鶯鶯,過來。”
因為窮,鬆嶺縣衙的男女牢房就在對麵,中間隔著一條過道。之前曹景輝和看守的牢頭嘰嘰歪歪的央求見謝大人,她是聽見的。
這會兒見曹景輝回來了,還招呼她說話,就木然的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等王鶯鶯靠近柵欄,曹景輝一把把她薅了過去。就這樣麵對麵的在她的耳邊叮囑道:“我剛剛去謝大人那裡說了你的情況,你應該會沒事的。”
聽了曹景輝的話,王鶯鶯愕然的望著他。
曹景輝低頭,目光輕掃過她的肚子,聲音更低了。“營州那座小宅子是你的名字,房屋地契都在衣櫃下麵的夾層裡。裡麵的東西,你省著點花用,夠你們……娘倆花銷。”
曹景輝說到這兒,鶯鶯驚訝的望著曹景輝,好一會兒才說出來一句話。
“你怎麼知道的?”
“咱們兩個天天在一起,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說著,曹景輝歎了一口氣,目光轉向了彆處:“我知道你不待見我,這回你的心願總算是快達成了。隻是就算我求你了,你彆傷害你自己,也彆傷害……他。”
一直都在關注著兒子一舉一動的王氏,見這個時候了,兒子還有閒心和那個喪門星卿卿我我,就氣急敗壞的衝過來,剛要開口喝罵,就聽見兒子說:“娘,我求您了,您彆傷害鶯鶯。”
王氏望著兒子懇求的眼神,不停的瞄著鶯鶯的肚子,她狐疑的瞟了一眼,頓時腦子裡就升起了一個念頭。
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兒子,希望兒子能給她一個提示。直到兒子微微的點了一下頭,似乎告訴她,是她想的那個樣子。
王氏心裡的想法,在兒子那裡得到了準備的答案,登時臉上的表情就不停的變化起來,真是喜怒哀樂一瞬間就在臉上過了一遍。
“娘,您沒事吧?”曹景輝沒有想到他娘會這樣,他很怕他娘會有什麼意外。
“沒事兒。”王氏的身子不停的向下滑,說話都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