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入室內,照射在史蒂夫的身上,將他喚醒,入目全然陌生的天花板與氣息令他有片刻的恍惚。
他下意識伸手去摸總是喜歡賴在他枕邊的那隻貓咪,撲了個空,才回想起被他起了個好友名字的貓已經留給了鄰居的一名退役士兵。史蒂夫眯起眼看了眼床頭的電子時鐘,5:29 AM。
史蒂夫關掉還沒有響起的鬨鐘,坐起身洗漱換好衣服走出門外。外麵的走廊相較他從冰凍中蘇醒後住進去的房子顯得有些逼仄,包括這間房間,不過這種狹小且統一到有些呆板的製式設計倒是讓他回想起了他在軍隊的時光。
踩著為了消音而鋪著的地毯走過成排的房間,就到了休息廳,休息廳本來隻有幾張硬板凳,不過某位富豪住進來的時候帶來了數張相當舒適的沙發,而鷹眼現在就坐在其中一張沙發上,邊擦拭著他的箭鏃邊百無聊賴地看著晨間節目。
一夜未睡對於這位經驗豐富的特工來說算是家常便飯,他向著史蒂夫揚了揚蘸著保養油的棉布,“嗨隊長,不再睡會?”
“我習慣了早起跑步。”史蒂夫回以友善的一笑,“晚上沒有什麼異常吧?”
“沒什麼異常,除了托尼多次醒過來然後滿屋子巡邏,還聲稱這是因為他睡不慣這裡的硬床板。”克林特說著聳了聳肩,“如果他不是每次都要在彼得的房間前逗留幾分鐘,這話一定會更有說服力。”
史蒂夫失笑,當年的霍華德也是這樣喜歡裝作對任何事情都不在乎,哪怕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你去休息吧,我來準備早餐。”
把武器收回箭袋裡站起身的克林特聞言又坐了回去,“早餐?那我至少得吃了才能去睡,不然可太虧了。”
本來就要給克林特準備的史蒂夫笑了笑,轉身走進連接著休息室的小廚房。他們昨天才搬進來他就已經將整座基地都檢查過了,它的前身大概是神盾局用來訓練新人的基地,在外麵看去像是個巨大的長方體,與這個作為廚房的小角落不同,占據大片空間的空倉庫過去應該是存放武器的地方,現在被托尼物儘其用囤了大量的裝備,在外圍也布置了大量的偵查與防禦設備。
作為一個單身男人,史蒂夫當然有一手不錯的家常菜手藝,準備個西式早餐也沒什麼難度,加上神盾局如約給他們提供的後勤資源,他很輕鬆地就準備好了足夠幾名成年人一名小孩……和一名英靈的分量。加拉哈德能吃多少他也不太清楚,隻是既然聽他說魔力不充足,那大概……挺能吃的?所以他就照著自己的飯量準備了。
鷹眼對於隊長的手藝讚不絕口,吃飽喝足就回他的房間去補眠了。等史蒂夫繞著基地跑了百八十圈,也不過不到七點鐘,麵對著逼仄還有些混亂的廚房與休息室,閒不下來的他便開始著手打掃整理。
托尼帶來隨處擺放著的機械零件,這個要整齊歸類碼好,免得他之後找不到;克林特妻子給他們準備的大量點心,這個也要收好,還有……
等隊長忙碌完,他們的同伴終於陸續醒過來,最先醒來的竟然是掛著黑眼圈的托尼,然後是娜塔莎,最後才是拉著彼得的手出來的白葵。
白葵腦補了一個離開家的小可憐自己一個人在房間哭,即使晚上他照例去係統空間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也還是失眠了,睜著眼睛度過半晚上之後才疲勞地睡去。醒來他就切換成了阿斯托爾福,在指針指向八點的一刻,靈子化跨越牆壁進了彼得的房間。
彼得睡得不好,即使是在夢中也眉頭痛苦得皺起,冷汗浸濕了劉海,本來就不大隻的男孩在單人床上蜷縮成一團蝦米。白葵儘量放輕動作坐到彼得的床邊,他猶豫了幾秒,伸出手搭在彼得的肩上,唱起了一首他自己都不記得是在哪裡聽到過的童謠。
也許是在末世僅存的福利院吧?畢竟那是他待過最久的地方,也是他生命中少有無所憂慮的時刻,這份短暫的安逸本來也該屬於彼得。
阿斯托爾福的聲線甜美又輕快,當他吟唱起童謠也帶著特有的柔軟,結果就是效果還不錯,彼得的眉頭一點點舒展開來,噩夢的陰霾從他的眉間褪去,過了一會才在他的歌聲中揉著眼睛醒過來了。
彼得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呆呆地看著坐在他床邊的白葵,半晌才刷的一下坐了起來,“阿斯托爾福?你,你,我……嬸嬸說女孩子不可以隨便進彆人的房間的!”其實他也想學著對斯塔克先生的稱呼那樣在名字後麵加上一個“小姐”,隻不過白葵堅持要他直接喊名字。
然而白葵已經被他現在的身份同化到了係統都震驚的程度,他對於“女孩子”的稱呼接受度良好,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一左一右拽住彼得的雙手把他拉起來,“有什麼關係呀?早安彼得!今天的天氣很好哦!一會要一起出門玩嗎?”
彼得一臉懵逼地被他拽起來,嬸嬸可沒告訴他這種情況該怎麼辦……不過他還是若無其事地把他的小恐龍抱枕往被子裡藏了藏,他才不想讓阿斯托爾福發現他這麼大年紀居然還要抱著什麼才能睡著。
白葵於是又重複了一次他的話,這次彼得回過神來了,“……好!那,那我們今天可以坐駿鷹先生了嗎?”
“當然!不過我們要先吃點東西才行。”白葵托著下巴作思考狀,他在回憶自己像這個年紀的時候在乾什麼,“要我幫你換衣服嗎?第一次離開家很辛苦吧。”
彼得:“……不用!!!”
於是他就高高興興牽著彼得的手走出來。早就聽到聲音的其他人並不意外,但托尼對於隊長還會做飯這件事表達極大的震驚。
彼得也一樣,他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在隊長和他手裡那盤仿佛散發著聖光的三明治之間來回看來看去,然後咻的一聲躥回房間。
托尼咬了一口德式烤腸,“他乾嘛去了?”
饑腸轆轆的白葵坐到了餐桌邊,拿起屬於他的牛奶喝了一口,被牛奶堵著嘴的他嘰裡咕嚕了沒人聽得懂的話,隻有娜塔莎望著彼得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相信我,你馬上就會知道的。”
加拉哈德呢,為什麼又換成阿斯托爾福了?托尼疑惑地瞄了眼換了一身粉白色長裙的白葵(提供者:娜塔莎),所謂習慣成自然,到了現在他已經不會再對阿斯托爾福的女裝感到任何意外,也許他穿男裝才會意外吧。後者剛剛拿起他的那份烤腸和麵包,便手舞足蹈地解釋著,娜塔莎不知為何看明白了他的肢體語言,淺淺笑著替他翻譯道:“因為我要喊彼得起床——他是這麼說的。”
白葵用力點頭以示讚同,還不忘對她豎個大拇指!托尼沒什麼興致地哦了一聲倚上靠背,一秒鐘後他又猛地坐直身體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娜塔莎剛剛用的是“他”吧??
娜塔莎·羅曼洛夫,抿了口咖啡笑而不語。
其實,她最想暗示的還是鷹眼和隊長,然而這兩個人都沒有聽到這句話。……雖然,她覺得哪怕他們坐在這裡聽完了對話全程,也許也隻是毫無所覺吧。
史蒂夫這時端著還在冒熱氣的煎蛋拉開椅子坐下,他不解地在表情怪異的托尼和娜塔莎之間看了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