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忽的擺出了一副十分正經的表情,問一點紅:“你有沒有考慮過換份工作?我這裡包吃包住,工作清閒,工錢也好商量——”
“還有福利!”
“你要是在這兒工作的話,就可以每天都和我切磋劍法了哦。”
一點紅被這番話砸的有點兒懵。
表情都呆住了。
不過在聽到顧慎言提出的福利條件時,他確實有那麼一點心動。
能夠每天都和顧慎言這樣的高手切磋,對於一心癡迷劍道的一點紅來說,簡直是天大的誘惑。
可惜再怎麼心動,他的答案都隻能是拒絕。
原因有二。
其一,也是最直接最現實的原因——像他這樣組織出身的殺手,能夠活著脫離組織的可能性幾乎等同於零。
其二,首領對他有養育之恩。
他做不出忘恩負義的事情。
儘管有些時候,他也曾想過自己或許有朝一日可以擺脫殺手的身份……
送一點紅離開的時候,顧慎言順手給他塞了兩瓶藥,一瓶消炎,一瓶補血。
一點紅在道過謝後收下了這兩瓶藥,然後趁著天色還未徹底變暗,向著與江南城截然相反的方向,孤身提劍而去。
“餐具都收拾好了麼?”
去後院換了身衣服回到前廳,顧慎言拍了拍還站在門口一臉走神的包子,笑道:“要是收拾好了,就跟我一塊兒去練劍。”
包子回過神,立馬興奮起來。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咱現在就去麼?”
“嗯。”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前後兩道城門中忽然湧出大批身穿製服的衙役,紛紛策馬佩刀,手持火把,沿著官道迅速向四周推進。
負責率眾從前門展開搜查的鐵手麵色冷凝,眉頭微皺,目中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憂色。
太晚了。
他們在城中四處搜查浪費了太長時間,即便目標人物身上有傷,走的不快,恐怕也已追趕不上了。
所以他隻能寄希望於其他方向。
一點紅負傷趕路,倉皇中必定會留下些許痕跡,如果能根據這些痕跡推斷出其大致行蹤,多費些力氣,他們或許還有機會趕在他徹底銷聲匿跡之前,將局勢扭轉。
可惜追命此次未能與他一同執行這個任務。
有追蹤術一流的追命幫忙,他們肯定能省下不少功夫。
正在鐵手因希望飄渺而感到遺憾時,隊伍左後方忽然有人大聲通傳:“有發現!鐵捕頭,這裡有血跡!”
鐵手勒緊韁繩,迅速調轉方向朝那邊趕去。
樹乾上,已經變成褐色的血跡在夜色中極不顯眼,若非麵積較大,衙役們在搜查的時候足夠細心,很有可能便會漏過這處。
鐵手下馬仔細勘查了一下周邊的環境,根據樹枝被折斷的方向和草叢下幾枚隱約可見的腳印,判斷出了一點紅前進的方向。
是西北方。
沿著這個方向繼續走,很快,便有越來越多的痕跡暴露在眾人的搜查之下。
查著查著,鐵手驚訝地發現,自己竟又回到了早上和陸小鳳來過的那片樹林。
就是他們找到金九齡的地方。
痕跡在這裡戛然而止。
眾人反複地彎腰查看,卻仍舊沒有發現腳印,準確來說,是沒有發現一點紅離開的腳印。
人總不可能是忽然長翅膀飛了?
鐵手單膝跪地,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撫摸著沾染了血跡的樹乾,以此為中心,視線一寸寸的擴散開來。
沒有,還真是什麼都沒有。
無論是血跡還是腳印,似乎都停在了這個地方。
正在鐵手心中納罕的時候,搜查到樹林另一側外圍的人馬,忽然發現前方相隔幾十丈遠的高坡上,好像站了個人?
雖然有些模糊,可那人的身影看起來並不像是他們要尋找的目標。
太矮了一點兒。
正在專心旁觀自家老板練劍的包子:“啊——啊啾——”
顧慎言動作一頓,從心無旁騖的狀態中脫離,抬頭朝包子所在的方向望去:“怎麼了?是不是著涼了?”
“應該不是?”
包子低頭看了眼身上雖然不算厚重,但也絕對不單薄的衣物,也很是納悶兒。
他一點兒都不冷啊。
就是忽然覺得鼻子癢。
顧慎言算了下時間,覺得今天練的也差不多是時候了,便乾脆收劍歸鞘,打算帶自家小夥計回去。
然後才覺察到,附近不知何時忽然冒出了許多雜亂的氣息。
他挑了挑眉,信步走上坡頂,低頭眺望過去。
“欸?”包子也下意識扭頭往後邊兒看了一眼,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那、那些亮著的是火把麼?”
“嗯。”
顧慎言略一頷首,目光穿透夜色,仔細打量著站在樹林邊緣的那幾個人。
他們身上穿的……好像是衙役的製服?
而與此同時,收到下屬彙報的鐵手剛好從人群後方走了出來,隔著一段不算近的距離,兩人四目相對,幾乎同時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顧老板?”
“鐵捕頭?”
……
“好巧。”
愣了幾秒後,鐵手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他邁步朝顧慎言那邊走去,嘴上道:“顧老板好雅興,是特意帶著夥計一同出門欣賞夜色嗎?”
“不……我是來這裡練劍的。”
顧慎言心情有些微妙。
因為鐵手的出現,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個被他從林子裡撿回去的年輕人,該不會就是陸小鳳之前說的,六扇門和神侯府正在追捕的中原第一殺手?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