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十三波暗殺行動再次以失敗告終後,那些個殺手組織可算是暫時消停了下來。
難得一日清閒,又正好趕上了上巳節,愛湊熱鬨的陸小鳳當然不肯老老實實的待在客棧裡養精蓄銳。
他提議晚上出門好好的放鬆一下。
追命和顧慎言自然沒有異議。
為了應對那些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的殺手,他倆兒這幾天一直緊繃著神經,身體雖然不累,心卻累的夠嗆。
適當的勞逸結合一下也不錯。
蘇州這邊過上巳節的習俗,跟江南那邊的花燈節相似,最熱鬨的活動都在晚上。
成千上萬的百姓們聚集在河邊放花燈祈願,有錢人還會在河上擺船設宴,請歌姬舞娘表演節目助興,讓岸邊的百姓們觀賞。
確實熱鬨非凡。
為了更近距離的欣賞歌舞,陸小鳳托朋友關係借來了一艘船,還備了許多酒水,準備好好地享受一番。
顧慎言不喜歡喝酒,對歌舞表演也不感興趣,便婉拒了陸小鳳和和追命的邀請,打算獨自留在岸上欣賞花燈。
他們約定好在一個時辰後彙合。
街道上人來人往,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讓向來喜愛安靜的顧慎言有些不適應。
他隻隨便逛了一圈,應景似的買了一盞荷花燈,便又返回了岸邊。
不過一會兒功夫,河麵上漂浮的花燈數量明顯比他離開時多了不少,星星點點的火光隨波搖曳,放眼望去,就好像一條璀璨的星河。
旁邊還有不少人正在往水中繼續投放花燈。
顧慎言聽到有人小聲祈願,希望自己能嫁得良人,希望父母身體健康,平安喜樂。
他垂下眼簾,看著手中那盞還未點燃的荷花燈,緩緩露出了一抹微笑。
如果心願真的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實現,那他希望,自己有生之年還可以喝到師父跟卡盧比的喜酒。
嗯……這樣會不會有點太貪心了?
管它呢。
顧慎言將花燈點燃,送入水中,然後笑著目送它慢慢朝遠處飄去。
“長的確實不錯……”
斜對麵的河岸邊,一名頭戴鬥笠黑紗遮麵的紅衣人忽然嗤笑出聲。
他收回打量的視線,扭頭對站在自己身旁的黑衣青年打趣道:“但是他可是個男人——還是說,你喜歡的原本就是男人?”
一點紅:“??”
首領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聽不太懂?
紅衣人意味不明的輕哼了一聲,“怎麼,不好意思承認?你剛才分明都看得挪不開眼了……”
一點紅可算是聽懂了首領的意思。
但他寧願自己沒有聽懂。
什麼喜歡男人,這未免也太荒唐了一些。
他隻是對顧慎言忽然出現在這裡的事情感到有些意外,下意識多看了對方兩眼罷了,首領怎麼會聯想到那種方向?
一點紅本來想要解釋,可又怕自己的解釋,會讓首領對顧慎言更感興趣。
這種興趣,顯然會給顧慎言帶去很大的麻煩。
所以……一點紅乾脆麵無表情的默認了首領的這番猜測。
他這副態度果然讓紅衣人覺得無趣起來。
接下來,一點紅便不再關注顧慎言那邊的情況了,隻是專心致誌的盯著不遠處那艘並不起眼的小船。
陸小鳳和喬裝打扮後的追命正大大咧咧的坐在船頭,一邊喝酒一邊欣賞歌舞,好似完全沒有覺察到已經臨近的危險。
靜心觀察了一陣子,確定船上是真的隻有這兩個人之後,紅衣人方才開口對一點紅吩咐道:“你去把陸小鳳身邊那人引開。”
一點紅麵無表情的應了聲是,隨即身形一閃,如離弦之箭般向那艘小船飛掠而去。
他的速度極快,快到尋常人隻能捕捉到一抹殘影,所以岸邊的百姓即便碰巧看到了這一幕,也會以為自己是一時眼花看錯了。
但以陸小鳳和追命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分明。
在距離小船還有不短距離的時候,一點紅的劍鋒就已經對準了坐在陸小鳳身旁的追命。
他的目的十分明確,顯然就是要將追命從那艘船上引開。
追命挑了挑眉,毫不猶豫的起身迎戰。
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河岸兩旁的百姓紛紛驚呼出聲,那些原本停在周圍的船隻也迅速調轉了方向,朝遠處駛去。
兩人的戰況看起來十分激烈,仿佛難分上下,站在船頭觀望的陸小鳳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是想要上去幫忙。
追命連忙揚聲製止道:“你身上還有傷,千萬不要亂動內力!”
“可我……”
陸小鳳握緊了拳頭,臉色異常難看。
一點紅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追命招架的有些吃力,見陸小鳳還是傻站在船頭,他當即怒喝道:“你還不快走!”
“不,我不走。”陸小鳳眼含熱淚,語氣萬分堅決:“要走就一起走,我絕對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站在岸邊耐心等待著大魚上鉤的顧慎言:“……”
講真,這戲就有點過了。
感覺特彆浮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