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慎言此次進京有兩個目的。
一是為了找諸葛神侯兌現承諾, 幫一點紅在神侯府謀個差事。
二是為了重建純陽。
顧慎言仔細琢磨過,覺得這事兒單憑他一人之力,恐怕很難完成。
耗時長短反倒是次要的問題, 反正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這邊過了三五十年,那邊才過了三五年,他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耗。
想要將純陽的道統和武學傳承下去也不難,他隻要對外揭露自己大宗師的身份, 就能立馬揚名立萬, 到時候, 肯定有的是人願意拜他為師, 成為純陽弟子。
真正讓顧慎言感到困擾的,是財力方麵的問題。
重建純陽所需要的花銷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光是買下華山南峰那塊兒地皮, 就得掏空他所有的積蓄。
但這還隻是開始,後頭還有的是要用錢的地方呢。
錢不到位, 一切都隻是空想。
所以顧慎言必須得先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才行。
他起初有想過棄武從商, 換個人流量更多的地方重新開店做生意。
靠著一手好廚藝,賺錢肯定是沒問題的, 後續還可以把店開到更多的地方,以連鎖的方式經營……如果順利的話, 或許能在十年內就攢夠這筆錢。
但是做生意是有風險的。
不是誰都能跟姬冰雁一樣, 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商人。
顧慎言並沒有萬全的把握,能確保這個計劃百分之百會成功。
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白費了大把的時間還賠個底兒掉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所以他又想到了另一種解決方案。
那就是效仿呂祖,直接找皇帝拉讚助。
這套方案的可實施性倒是很高, 他之前幫著朝廷解決了薛笑人和石觀音這兩個麻煩,應該給皇帝留下了還不錯的印象,再加上他又順利的突破到了大宗師境界,影響力更進一步,隻要開出的籌碼合適,倒是不愁皇帝不會動心。
但這筆‘交易’究竟能不能談的攏,還得視情況而定。
萬一皇帝獅子大開口,開出的條件超出他所能承受的範圍,那顧慎言就隻能放棄這條路,再另想他法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
可以暫且不提。
他得先過了諸葛神侯這關才行。
畢竟皇帝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仗著身手好直接闖皇宮什麼的……倒也不是不行,但顧慎言尋思著吧,自己是來跟人友好協商的,搞這麼一出總歸不太好。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走常規路線更穩妥。
比如說通過諸葛神侯的引薦,跟皇帝見上一麵。
於是,等到寒暄過後,顧慎言便直接開口,向諸葛神侯道出了這個請求。
聽到這個請求,諸葛神侯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收斂了起來。
然後提議到書房詳談。
這個話題牽涉到皇帝,無論事大事小,出於謹慎考慮,諸葛神侯都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
顧慎言自然不會有異議,他站起身來,笑著同追命等人打了聲招呼,請他們幫忙照顧一下包子和一點紅,便跟著諸葛神侯去了書房。
“這事兒我是不可能輕易點頭的。”
關上門後,諸葛神侯也沒跟顧慎言兜什麼圈子,直言道:“你得先告訴我見皇帝的目的是什麼,我才會考慮要不要幫你引薦。”
而且隻是考慮,沒說一定會答應。
諸葛神侯默默的在心底補充道。
可他即便是沒有明說,顧慎言心裡也是有數的,隻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神侯肯考慮就好。”
他笑了笑,語氣很是隨和,一副脾氣很好的模樣。
然而諸葛神侯想想這人乾過的那些事兒,比如說死後被分屍的石觀音,以及石觀音那兩個還蹲在牢裡懷疑人生的兒子……他是傻了才會相信這人是真的沒脾氣好說話。
但麵子還是要給的。
諸葛神侯麵上很配合的露出了一抹欣慰之色,並且特彆真情實感的誇讚道:“顧老板果然寬宏大度!”
“哪裡哪裡,顧某既然有求於人,態度總該放的端正些,這不過隻是儘了本分而已,可當不得神侯這般讚譽。”
顧慎言謙虛了兩句,順便反手還了頂高帽給他。
“反倒是神侯,願意給顧某一個開口的機會,沒有直接拒絕這個冒昧的請求,才是真正的仁德。”
說完這句,不給諸葛神侯謙虛的機會,顧慎言就話鋒一轉,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神侯對顧某的來曆應該有所耳聞吧?”
諸葛神侯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因為他對這個話題確實很感興趣。
顧慎言的背景來曆一直是個謎,諸葛神侯私底下也查過,卻連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查到,就好像顧慎言這個人是忽然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
還有純陽宮這個據說是從唐時傳承下來的門派。
也是查無音訊。
無論正史還是野史,都沒有絲毫的相關記載。
要不是知曉顧慎言的為人,認為顧慎言沒必要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說謊,他甚至都要懷疑純陽宮的存在是否真實了。
但越是如此,諸葛神侯就越是好奇。
現在有機會從顧慎言口中聽到真相,他當然不願意錯過了。
“我曾在人前說過,我師從純陽,乃是呂祖傳人。”
顧慎言以此為開始,將純陽宮的背景詳細的講了一遍,從唐長安四年,一直講到天寶元年。
也就是他穿越的那個時間節點。
然後用一句話模糊的帶了過去,說後續的很多事情,自己都不太清楚,便也不好多說什麼。
最後才轉到正題,說自己打算重建純陽。
“……這也是我求見皇帝的目的。”
聽到這兒,諸葛神侯麵露了然之色。
也不知道是腦補了什麼,就一臉感慨的拍了拍顧慎言的肩膀,說自己會幫忙引薦的。
“如此便多謝神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