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說,陶家那小娘子是啞子嗎?”孟超小聲嘀咕著。
儘管小聲,陶林林還是聽到了。
“我不是啞子。我隻是以前不願意開口說話。”
張梁看了一眼孟超,孟超就不再說什麼了,兩人依舊走在前頭。好一會兒張梁才回頭說道:“對了,剛才那個是我們隊長,叫荊仁忠。”
至此,陶林林仍是覺得刑仁忠和這些護衛比這王府的主子要有善意。而實際上,王府早有規定,府中的護衛和男家丁與丫鬟之間不得有過多接觸。
荊仁忠,張梁,孟超,這三人之所以對陶林林這般有問必答,不過是因為她是南院的人。
在整個王府裡,但凡有些頭腦的人,都知道整個南院從上到下都不要得罪的好。
而陶林林將這些全當成了善意,沒有過多的想過什麼。
在洗衣房摘了些魚腥草,洗乾淨後她就放到嘴裡嚼食,忍著濃濃的魚腥味將汁液吞下去。
其實真正服用魚腥草並不是這種方法,得煎熬後服汁。她也是沒辦法,在沒有鍋的情況下,隻能如此這般。另則,若是沒有張梁孟超帶路,她哪兒能這麼快找到這裡。
她洗乾淨了一些抓在手裡,向張梁和孟超請示能不能帶回去。說起來這也是不是王府特意種植的,張梁和孟超也就同意了。
順利回到南院,回到第一天進南院時青華就“許”給她的小破院,看著仍是滿塘的水,她怔怔的看了許久。
自從來到這古代,她就沒有順心的過過一天。房管事追到陶家強行將她帶走的經過,仍曆曆在目。那時的無助,無能,無望。是她心底最絕的根本。
弱小的陶家,弱小的陶林林,撞上冷硬的等級製度,成就了剝削階級與被剝削階級之間的固定模式。也成就了高高在上的王府,成就了低低在下,卑微不如螻蟻的佃戶。
不,在剝削階級眼中,他們實則是賤民。
赤著腳,趟過院子沒過腳背的水,她重新走進了那間破爛臟的房間。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扇斷了銷的窗子也掉了。風從無庶無擋的窗子吹進來,身上一陣陣的涼。
但是很舒服。發燒的她需要這樣的淺淺的涼風。
顧不上地上厚厚的灰,她換了另一套乾淨的衣服,然後坐到牆角雙吃了幾根魚腥草,抱緊雙腿,才在天快亮時昏昏沉沉的睡去。
直到有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她眼開眼看不顧陽光刺眼,睜大眼看了許久。
昨天還是灰暗的,饑餓,病痛,加上來自他人的嘲諷折磨。
但是隻隔了一個晚上,天依舊陽光明媚。
所以,她想好了,從今日起,她的人生必須開掛。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們,又或是無視她的丫鬟家丁們,人不犯我,我必善待。人若犯我,有仇必報。
她起一首歌裡有這麼一句話:“太善良的人總會被人欺!”
她輕輕哼唱著,迎著陽光努力放大了笑容。
此前,她並不知道東南西北四院都各有廚房,下人們隻需要在自家院裡頭就能吃上飯。今天一早,她也是在追問青華吃飯的問題時才被告之。
她說:“姐姐,如果你的目的是餓死我。那我會憑著求生本能拚儘一切也要活下去。但如果你隻是看我不順眼故意要讓我挨著餓乾活。那……”
“那又如何?”青華並沒有被她的氣勢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