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徹底失去蹤影,臨近天黑吹起了涼風。但這涼風的冷遠不及霍玿延的話帶給陶林林的寒意。
她感覺自己被電視劇騙了。那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話都是騙現代老百姓的。真正的古代,權勢、地位就是刀,想往誰身上戳一戳,全憑心意。
她晃著腦袋,此刻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霍玿延會不會真的把她溺死?
下人們都帶著喜歡的戰利品高高興興的離開。有兩個侍衛得到阿峰的命令,將陶林林解開,像擰小雞似的將她擰到剛才霍玿延摔過的那個池子邊。
天蒙蒙黑,還能看到水裡有無數的魚影在晃動,好像都興奮的正著她這個魚食入水。
從恨到恨不起,從恨不起到死不起。陶林林雙腿一軟,跪地上去了。狗屁的膝蓋上長著尊嚴,和生命一比,尊嚴就是拖累。
她忙回頭尋找霍玿延的身子,可惜沒有。霍玿延沒跟著來。走過來的隻有阿峰。她對上阿峰的眼神時,感受不到半點恐嚇之意。隻有絕決的殺人之心。
已經不是恐懼能形容此時的心情。陶林林張口就喊求饒。
“世子爺饒命,我……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頂撞世子。各位大哥,求求你們去找世子,就說我……就說奴婢一定改。一定一定改過自新。求求你們彆把我扔下去。……”
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她不想死。比起死,她寧願在南院當一輩子的丫鬟。
或許是看她實在太可憐,阿峰一抬手示意侍衛停止動作。陶林林險險的站在水池邊,雙手被反綁在背後,已經嚇得不知直喘氣。
她知道這池子的水位有沒有沒過她的頭頂,但那是在雙手自由的情況下。一旦雙手被縛,逃生的可能性就會隆低。世上水火最是無情。幾秒鐘就能要人命。
阿峰到了世子房間,青華正侍候世子更衣。
“世子,要不要奴婢煮一碗薑湯來?”
“不用了。先把藥端上來。”
今天下午發生的這些事,讓霍玿延心情不穩。這會兒陶林林應該已經在池子裡喂魚了吧。那個池子有個暗流直通王府前麵的河,魚都是野生的,可凶著呢。
他冷冷一笑,西院又死了一個人。不知道下一次他們的人又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出場。
“爺。”阿峰在門口喊了一聲,得了應允才踏進房間。
“怎麼,這麼快就完事了?”
阿峰微低下頭,回道:“爺,她求饒了。”
這倒是讓霍玿延打了個愣神,“她會求饒?”
一個總是昂著小腦袋,生怕彆人不知道她與眾不同的人,三番五次創新下人記錄,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她會求饒?
“是的。世子,您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會為了一個把一輩子賣給王府的下等婢女打抱不平?這一狀告的可是西院的大公子。”
“阿峰,你不會認為就憑她告了霍玿江,就斷定了她跟西院無關?那你說,那天晚上她無端跑去西院乾嘛?”
阿峰:“……”
他查過了,可是陶林林在府裡沒有一個說得上句話,有那麼一星半點兒的交情的人。根本無從查起。一切真相,都隻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