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趕緊來勸兒子,怕從未紅過臉的父子倆因此吵起來。老夫人也勸孫子,也說了陶林林隻是一個下人,讓主人規避下人,世上沒有這個理兒。
霍玿延隻是怔怔的看著鎮邊王,“我隻是提一個解決辦法,父王就說我過分。我忍不住要問父王一句話,這麼多年來,父王的心裡可曾對我有過愧意?”
他所說的愧意,並不是因為鎮邊王偏袒大公子而冷落他的愧意。於是他特意上前三步,盯緊了鎮邊王的雙眼。言語和表情都可以欺騙人,唯有直通心底的眼睛騙不了人。他看到了鎮邊王一瞬間不同於平常的驚訝,和一份隱藏不了震驚。
這樣的驚訝和震驚,直覺告訴他與他所想的剛好可以聯係得上。
最後,他似乎逃避一般的轉過頭去,嘴上卻說是為了他好,要讓他獨立等作為理由。不管他說什麼,霍玿延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他並沒有失落,而是感覺身上的責任越來越重。也讓他有了更多的動力繼續查下去。
王妃哭著把兒子推到一旁去,哀求他彆說下去了。然後返過身又來到丈夫身邊,抓緊他的袖子哭訴道:“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你對延兒的一片苦心,作為你妻子的我也什麼都懂。但我也想求你,延兒不過是護著一個一直在護著他的人,你就不能答應了他的條件嗎?況且這整件事情本就是江兒有錯在先,難道做錯了事情就不能讓他自己承擔責任?要我說,就該讓江兒去給陶林林當麵道個歉,親口對陶林林說一句對不起,做一個敢於擔當的人,方才有資格做我們霍家的男人。”
“你……”
“瀚威。”王妃依舊抓著丈夫的袖子,出言打斷丈夫的話,又雙膝一彎跪了下去,“延兒也是你的孩子,他更是霍家唯一的嫡子。請您看在他將來要繼承家業的份上,給他留點麵子,彆讓人笑話他,自己的女人都被彆人擄了去,還得不到一句道歉。你再想想,江兒掌管家中大小事物,在外麵也是要臉麵的。你不能再縱容他,讓他被彆人在背後罵他敢做不敢當,不是男人這種話。”
於氏緊緊攥著拳頭,心裡恨得不行。但這會兒她又什麼都不能說。王妃已經把嫡庶分得很清楚了,她的整個西院也隻能算個偏房。
看得最清楚的是老夫人。如果說昨天王妃讓她看到了從軟弱到女王的過程,那麼此刻的王妃又讓她看到了什麼叫以柔克剛,勝券在握。她已經提前預見了這場鬨劇的結局,隻有王妃才是贏的那個人。
這一番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鎮邊王心裡就算再有地想法也無法當著王妃的麵說出來。王妃的話看似柔軟,到他這裡卻是最利的一根針,直插要害。加上剛才霍玿延沒來由的問那一句,你愧疚過嗎,他一身的力氣好似被抽走了大半,所剩不多。
看到自己的男人已經沉默了,於氏心裡的怒氣隻能自己壓下去。再苦再難她都不能在這個時候發出來。在兒子說失敗時,她就有猜測,若非霍玿延做了什麼,斷然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事情到了這一步,老夫人掃過一眼眾人,站起來來到鎮邊王和王妃麵前,沉沉的歎了氣,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大家把該說的也都說了。那我就做個結論。江兒,等你的身體好些後,自己去跟陶林林當麵把事情說清楚。往後若是做不到安分,就像你三弟說的那樣離陶林林遠遠的去。另外,瀚威啊,王妃說的話你是該好好想一想了。”
“祖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