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玿延急急的退後三步,深怕連映荷弄傷自己。
阿峰和江楚汐也吃了一驚,看到連映荷自己將匕首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主人,我沒什麼好說的。若主人執意逼我,那就求主人看在我儘心儘職的份上,把我的屍體埋一埋,彆讓野獸叨去。”
“住手!”霍玿延急急的叫停,又退了一步,但還是看到順著脖子流下了一點血。
他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的,也不是做給他看的。她用生命表達了她的態度,以死的決心告訴他,她寧死不會告訴他半個字。
沒想到他找到的第一個知情人,不肯告訴他就算了,還以死相逼。
“我理解主人的心情。請主人務必堅強下去,像她說的那樣,活下去,漂亮的活下去,彆讓那些知道的人小瞧了您。”
“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活給誰看?”
連映荷深深吸離一口氣,沉沉的吐出來,帶著一絲苦笑回道:“一切自有天意。或許是主人還沒有遇到一個願意讓主人付出生命去愛護的人。如果遇到了,還請主人忘記夢裡的一切,好好的善待對主人好的人。”
連映荷放下了匕首,脖子上已經留下一條斜斜的血痕,她跪下對霍玿延嗑了三個頭,再站起來掃視過院子一眼,在一聲歎息後騰空飛起,毫無留戀的離去。
霍玿延雖然很失望,但也製止了阿峰和江楚汐去追。因為他知道,就算追回來也沒有用。她不會說。逼急了,隻會請他替她把屍體埋一埋。
從一開始,他就不想要這樣的結果。一個用生命守護他十七年的人,這絕不是簡單的使命。
雖然她什麼都不肯說,但他也不見得什麼收獲也沒有。十七年前,能有如此忠心護衛的人家絕非一般普通人家。好,這個方向很好。
回到南院他就把自己關在紅樓裡,後半夜根本睡不著。早上的時候陶林林得到青華的交待,沒有他的吩咐不得去打擾他。
他一直待在經樓裡,直到午後,他把江楚汐叫到紅樓的書房。
“爺,您有計劃了嗎?”
霍玿延點點頭,江楚汐在他開口前又說:“爺,您真的決定了嗎?”
“決定了。”
“我說的是,決定好了不管將來是什麼樣的結果,都能麵對?”
霍玿延沉默了,他設想過會是個很慘烈的結果。但那又怎麼樣,隻要他該知道的,是屬於他的過去,他都要知道。
“當時江家被滅門的時候,我還是半懂不懂事的年紀。是奶娘拚命,悄悄將我放在小船上,才得以逃過一劫,之後被您所救。我背負著江家的血海深仇,那種痛苦和折磨,您看在眼裡。那些年您時常勸我,一定要忍得住,唯有十分之把握,才能一舉複仇。我聽您的,我忍住了。而今,我也想跟您說一聲,無論如何,請您忍得住。將來的結果不管是什麼,我和阿峰都會陪在您身邊。”
這一番話,讓霍玿延想起了這些年的很多事。尤其是撿到小小的隻會哭的江楚汐時,那時,她也常常做惡夢,夢裡喊爹爹娘娘。陪在她身邊安撫她的人是他。
他教她堅強,教她識字,教她習武,教她忍得下一切的悲痛,才能為將來的複仇獲得力量和勇氣。這麼多年,她一直做得很好。也做到了她要做的事。
仿佛彈指之間,十多年已經過去了。
“楚汐,謝謝你跟我說這些。你放心,我能教你忍下去,我自己也會做得到。”
江楚汐點點頭,心裡的擔心也就此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