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玿柏絕望的跪到地上,頭重重的砸到地麵,咬緊牙泣不成聲。
陶林林不管他了,顧自拿起一旁的衣物扔進火裡。火光閃了幾下,就又燒得旺起來,直到她把衣物都燒光。
偏頭,她看到跪在地上的霍玿柏雙手在地麵已經摳出了血,也是第一次,他看到一個男人哭得如此狼狽,如此絕望。
“陶林林,你告訴我,茗兒還活著。”
“她就在裡,在這大火中。連骨帶肉,連皮帶血。她走了。死了。這個世上永遠都不會再有紫蘭這個人了。”
“不,不可能。我不信!”
“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韻茗活在我的心裡。她純潔,善良,可愛,又活潑。她叫紫蘭,也叫齊韻茗。”
霍玿柏試圖阻止陶林林說出這個殘忍的事實。可是陶林林隻當他不存在似的,把她想說的話,也就是紫蘭已經死了這個事實說得明明白白。
然後,她坐到地上,看儘將燒燼的灰,將眼淚抹乾淨,才又轉頭看向呆呆地流淚不止的他。
“韻茗說,她不想死在王府裡。她說,那是大牢。她想自由,所以我把她帶到了這裡。”
霍玿柏沒有反應,目光依舊盯著那堆火星。
火已熄,月光起。光亮沒有消失。
“韻茗說,她不想跟你告彆。”她苦笑了一下,眼裡又泛起了淚光,“也恰好,她也等不到你回來告彆。”
霍玿柏的手動了,雙握成了拳頭,沒有看陶林林,似乎不敢轉過來看。
“我不信,我不相信茗兒走了。我死都不信。”
“你還想親眼看到她皮開肉綻下白森森的肋骨嗎?”她看到他突然轉過來目光,“你敢看嗎?”
霍玿柏又一握拳,緊緊的,克製不了心上那一陣長長久久的痛苦。壓抑得他快要無法呼吸。
“霍玿柏……”肚子有一堆責怪的話,可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模樣,她又說不出口。
最後,在悲傷中,看到他趴到地上,伸手去抓那一堆還帶著餘溫的灰,終於,他也忍不住,一聲聲喚著茗兒,望著煙灰絕望的痛哭。
陶林林也不言語,就任由他哭喊,發泄內心裡的痛。等他終於不喊不叫不哭時,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時辰。
他累了,從身到內心深處。他也在問自己,為什麼愛上的女人,到最後都是如此命如紙薄。
陶林林沉沉的歎了一口氣,把齊韻茗的交待告訴他。
“二公子,韻茗身前將後事托附於我。她說,不要棺,不要墳,也不要墓碑。她希望自由。所以我尊重她的遺願,我用銷骨粉,加上這把烈火,將她燒為灰燼,隻要風一吹,將她吹入樹林,吹滿山澗。讓她真正的自由。”
“二公子,韻茗跟我說,愛,是痛苦多一點。可見她希望我把這句話告訴你,讓你永遠記住她的美好。這輩子,她能得到你二公子的垂愛,也是心滿意足了。”
“二公子,韻茗……還說,沒有告彆,就不是真正的分離。她從小就害怕與人分離。你就當可憐可憐她這樣性格的人。將來,你再娶,若是忘不掉她也不要怪她。”
“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