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家後,陸星泉果然也沒等到江齊景把帽子丟到洗衣籃,而是安穩地小心地掛在了衣架上。
有沒有可能是長大了沒潔癖了?
陸星泉若有所思,不動聲色地退到床邊,緩緩地彎曲膝蓋。
“坐下去,以後都不用來我家了。”江齊景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聲音淡淡地飄進他耳朵。
陸星泉心中警鈴大作,燙著似的把放了一半的屁股抬回來,心累地講不出話。
這種朋友,就算從小一起長大也沒用,絕交吧:)
跟著仇津一起到飯店的許書藝受到了一群女生一致的仇視,二十多個人分成兩桌,竟然隻留出兩個空位,許書藝眼睜睜地看著仇津給莊馨拉開椅子,而她竟是被排除在外。
仇津坐下後才發現她還站著,畢竟是自己叫人家過來,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理,找來服務員在旁邊那桌添了張椅子。
莊馨坐在這呢,再讓許書藝坐自己旁邊大概得火星碰地球。
許書藝坐在完全陌生的一群人裡,時不時被冷嘲熱諷幾句,就連某個男生好心給她倒杯飲料都有人陰陽怪氣地諷刺一通,她終於吃不下去,吃了幾口借著去衛生間的名義走了。
走之前還給仇津發了條道歉微信。
微信提示音響了聲,仇津隨意地瞥了眼,看到備注:書藝學妹,他奇怪地打開手機。
書藝學妹:學長,我先回去了,很抱歉今天影響到你和莊馨學姐的感情了,祝你生日快樂[蛋糕],禮物下次補給你。
仇津轉頭看了眼,果然看到多出的位置空了,他突然覺得很對不住這個學妹,明明是自己主動請她,卻又冷落了她。
於是他回複:今天是我考慮不周,下次單獨請你。
莊馨收回目光,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高考期末考都在逼近,衡中的學習氛圍日益濃厚,江齊景則一邊學習,一邊卯足了勁地學追人,然而兩個人始終保持著距離,江齊景羞於主動公開自己的感情,葉千桐對他更加隻是好感加持,這種默契維持到周三中午葉千桐收到了一封情書。
情書來自於隔壁五班一個陌生的不知名的男生,葉千桐收了後隨手夾在了書裡。
江齊景眼神不
善地盯著那本書,強忍著把那本書一起丟進垃圾桶裡的衝動,故作淡定地給她上眼藥:“表白都不敢當麵來,這人對你不上心。”
葉千桐敷衍地嗯了聲。
“你不看看嗎?”江齊景又故意問,“這玩意看起來也下了不小工夫。”
寫個情書還要用信封包著,包就包吧偏偏還用火漆封口,印章居然還是丘比特?真是娘們唧唧的。
他說得貼心,前後豎著耳朵偷聽的唐親宜和陸星泉卻都一耳朵聽出了他的口是心非。
兩人同時腹誹,到底是誰不敢表白?到底是誰天天揣著明白裝糊塗
偏偏葉千桐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頗為認同地把那封藍色信封包著的情書從書裡拿出來,煞有介事地拆開了封口。
情書是粉粉嫩嫩的,剛從信封裡拿出來就被江齊景一把奪了過去。
對上葉千桐疑惑詫異的目光,他氣急敗壞地把那張紙塞進了自己桌子裡,“不準看!”
葉千桐:……
這就是傳說的說一套做一套嗎。
頓了頓,他還想掩飾,桃花眼低垂著躲避她的視線:“這種東西,沒什麼好看的,肯定不是個正經男生給的。”
“……”
葉千桐無所謂地收回視線,送情書的男生正不正經她不知道,江齊景這麼激動倒是讓她意想不到。
江齊景也覺得自己過於激動了,他很少有情緒波動大的時候,這種沒品的事不應該是他能做出來的,然而等到他抬眸看到葉千桐滿不在意的樣,心裡的情緒一下子就憋不住了。
他猛地站了起來,凳子因為他猝不及防的起身劃出“次啦”一聲。
他一把拉起葉千桐,迎著一群人詫異驚恐的目光徑直把她拉出了教室。
陸星泉也震驚地張大了嘴。
“他…”唐親宜愣愣地看著門口,轉過頭求證:“他不會打人吧…”這一把拉走的架勢會不會太凶了一點?
陸星泉:“……你想多了。”
要是江齊景這麼拖著的是他,那大概是要揍一頓,但是葉千桐……他哪裡敢:)
一個帥哥拉著一個美女的手,雖然不至於手牽手,還是引起了很多學生的注意,甚至有好事學生從窗口探頭往外看,一邊看一邊感慨顏值配對的養眼性。
江齊景拉著
葉千桐的手腕,一直到走廊儘頭的轉口,等到旁邊沒人走過才鬆開,然後他開始反應過來自己乾了件什麼蠢事。
葉千桐好整以暇地抬頭看他。
江齊景個子高,哪怕葉千桐在女生裡也算是高的,在他麵前還是要抬著頭才能和他對視。
她的眼睛是淺淺的棕色,平日裡總是看不出情緒的清冷,但現在江齊景在她眼裡看到了一絲戲謔一絲好奇。
江齊景白皙的臉開始泛粉,心跳一下一下的越來越快。
人都拉出來了,什麼都不說就讓她回去顯然不是江齊景的性格,索性他也豁出去了,直白地問:“葉千桐,我對你有意思你知道嗎?”
江齊景垂著眸看她,低垂的睫毛緊張地顫了顫,葉千桐沒說話,他覺得自己跳得飛快的心慢慢地緩了下來。
她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