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阮女官頭一遭到這裡來。
剛一進門,便有管事太監迎上來,笑著為阮瑤領路。
旁人看來,阮女官是給太子殿下抱個寵回去的,珍獸館的人自然要小心伺候。
卻不知,阮瑤剛一進門,就被人瞧見了。
剛剛有孕的鄭良人捂著完全看不出起伏的小腹,站在一株梅樹後,眉頭緊皺地盯著阮瑤看。
自從去年宮中選妃以來,後宮裡最得寵的就數鄭良人了,而她能在新入宮的妃子中拔得頭籌,便是仰仗著陳貴妃相助,還有帝王恩寵。
如今能夠身懷有孕本該是好事,可是鄭良人卻多了幾分忌憚和警惕。
她現在身子不穩,不能侍寢,便是拱手把機會讓給彆人,鄭良人生怕隨著時間流逝,皇上會忘了自己。
唯一能讓她覺得心安的是,她生了一張嬌豔欲滴的麵容,不會輕易被人比下去。
卻沒想到不過是來珍獸館散散心,便瞧見了個芙蓉麵目的女子。
那張臉,莫說是自己,竟是比許妃都不差的。
鄭良人眉頭緊皺,語氣不善:“那是哪個宮裡的?”
一旁伺候的嬤嬤探頭望了一眼,低聲道:“回良人的話,那是東明宮的阮女官,在太子殿內做管事宮女的。”
鄭良人心思單純,年紀也輕,一聽這話,眉尖立刻鬆開,甚至還帶了幾分笑意。
對她來說,隻要不是狐媚妖精出來跟她爭恩寵,她都不在意。
於是鄭良人語氣鬆快的問著一旁的小太監:“東明宮派人來做甚?”
珍獸館的小太監立刻回道:“聽聞是為了那幾隻食鐵獸幼崽而來的,想來是太子殿下讓人抱回一個養。”
鄭良人有些驚訝:“不是養虎養獅?”
“不是的。”
她眨眨眼睛,回想了下剛剛見過的食鐵獸,胖墩墩,圓乎乎,除了躺著就是靠著,看上去實在是不威風。
是太子殿下真想養,又或者是用一個瞧上去憨態可掬的動物來寓意什麼?
鄭良人想不通,便道:“不瞧了,走,咱們去貴妃姐姐那裡走一趟。”
“是。”
阮瑤並不知道選個寵物都能得到諸多聯想,她這會兒正坐在竹椅上,左手抱一個,右手抱一個,腿上放一個,糾結著自己到底要選哪個好。
都好可愛,都軟軟的,即使毛有些硬,可架不住身子軟啊。
阮瑤甚至直接低頭,把臉埋在了小家夥軟乎乎的背上,久久不願鬆開。
而在阮女官揉搓小家夥們時,東明宮內室裡本該睡著了的趙弘緩緩睜開眼睛。
他支起身子,本想下床,卻在起身的時候聽到了個聲音。
趙弘身子一頓,立刻扭頭,看向了方枕。
手探進去摸了摸,很快便碰到了一本冊子。
拿出來瞧,大殿下認出這是顧鶴軒寫給他的冊子,翻開來,明顯能瞧見在記錄著分魂之症的那頁上有個褶皺。
像是被人用指頭生生捏出來的。
……果然是被那人發現了。
大殿下立刻邁步下榻,徑直出了內室的門,走向外麵的書架。
等他將書冊搬下打開暗格後,果不其然,發現了暗格是被人動過的。
這裡麵的折子整整齊齊,但是大殿下記得清楚,他將書冊是放在裡麵的,折子順序也不對。
而這暗格,隻有他知道如何解。
是的,隻有他知道。
“他”,竟也知道。
大殿下盯著暗格看了一陣,便坐到了椅子上,伸手在眼角輕輕揉捏。
因著還困乏著,他想事情的時候耳朵裡總是有嗡嗡的聲響,不過大殿下很快就理清楚了思緒。
那人知道了。
不單單是知道了暗格所在,隻怕也被他看去了分魂之症。
不然,“他”不至於硬生生扛住了一晚上不睡覺,一直拖到困得快暈過去才躺下。
看上去,自己這層皮在自己麵前是披不下去了。
好在趙弘是個很能決斷的人,事已至此,與其讓那小傻子胡猜亂猜,想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去鬨出事端,倒不如自己把事情細細的告訴他,以求對策。
而大殿下很清楚如何讓另一個自己聽話。
隻有保住太子身份,才能護住阮瑤。
瑤瑤從來都是自己的軟肋,無論哪一個。
於是趙弘深吸一口氣,撐著讓自己清醒些,而後拿出紙筆準備寫信。
而嘴角,卻緩緩勾出一抹笑。
看起來“他”還是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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