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姿容,周美人是比不上自家阮女官的,若是阮女官做的事情被挑破……
來喜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阮瑤見他想清楚,便笑了笑,輕聲道:“以後你要記得,在宮裡,安安穩穩才能長久,咱們受殿下庇護,便要為了殿下考慮,明白嗎?”
來喜不由得起身,對著阮瑤一拜:“阮女官教訓的是,我記得了。”
而在此時,內殿中,本該午睡的大殿下也在與顧鶴軒說起此事。
趙弘看得也甚是通透,說得簡單明了:“貴妃懂得審時度勢,洞曉利害,難得許妃娘娘這次竟也聰明了一回,著實不易。”說罷,他聲音微頓,“能在這宮裡過活的女子,又有哪個是真的好相與的呢。”
牽扯後宮,顧太醫不好多說什麼,便轉而道:“阮女官當真急智,當時若不是她出手,引得瑞獸救了陛下,隻怕如今的風言風語不絕,對殿下必然多有損害。”
趙弘聞言,沒有立刻開口,隻是輕輕地彎起嘴角。
即使不小心手上沾了些墨點,也無損大殿下的好心情。
顧鶴軒瞧著這個笑有些眼熟。
果然,就聽大殿下道:“瑤瑤待孤果真是頂好的。”
顧太醫有些不解,可很快就回過神來。
是了,當時並無人看清楚那瑞獸是如何撲上去的,也甚少有人看清,但宮中陡然就有了太子急智救駕的傳聞,而且越傳越真,甚至有目擊之人佐證確實是瞧見引了瑞獸的東西是從太子那邊扔出來的。
無人知道阮女官臂力驚人,自然隻會猜到是太子。
可是這般流言不會隨隨便便傳出,太子尊位燙手,誰都想來碰一碰,定然不會幫他說話,那如今這消息其中定然不會是旁人揣測那麼簡單。
一切必有緣由。
而這個緣由,顧鶴軒之前不清楚,但是現在看自家殿下的神情就能猜出些端倪。
怕是阮女官有意放出去的。
她不為自己邀功,而是把所有的好處都給了趙弘。
顧太醫不知道阮瑤是想通透裡麵的利害關係有意為之,亦或是一腔深情這才願意對趙弘全力相護,可此事讓顧鶴軒清楚知道,阮瑤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淩的小宮女。
她有人脈,有手段,能夠悄無聲息的把事情處置的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這絕不是個尋常女子。
顧鶴軒下意識地看向了趙弘,就瞧見剛剛還說後宮女子不好相與的自家殿下,此刻正帶著笑意,慢悠悠道:“瑤瑤就是聰慧無雙,非常人所能及。”
顧太醫:……
剛才你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不過顧鶴軒最大的優點就是懂得懂得審時度勢,心裡嘀嘀咕咕,麵上分毫不顯,依然笑容溫潤儒雅:“微臣覺得,明粹宮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這並非是顧太醫隨意揣測,實在是皇後娘娘最近的行徑過於明目張膽了些。
如今便宜儘都被陳貴妃與東明宮占了,她定然不忿,又要找些是非來也不稀奇。
顧太醫還專門提了句:“皇後娘娘已是盯上了阮女官家人,季統領雖然安排了人去保護,可到底還是要提防些。”
但趙弘卻沒有多少擔心神色,淡淡道:“放心,她很快就無暇顧忌旁的了。”
顧鶴軒有些好奇:“殿下已有打算?”
“參董家六郎的折子應該已經送到父皇的案頭,想來孤的母後有得忙了,自家雪尚未肅清乾淨,怕是顧不上旁人。”
顧鶴軒這才記起此事。
之前洵州宣撫使孔陸將董六郎扣住,然後便給京城來信,當時還是顧鶴軒授意他伺機而動的,如今過去了些日子,顧太醫才想起來還有此事。
想來現在趙弘雖然說的隻是董六郎之事,但態度如此泰然,想來是已經捏住了可以讓董家動搖的把柄。
既如此,董皇後馬上就要為了娘家焦頭爛額,怕是分身乏術。
於是顧鶴軒安下心來,又給趙弘留下了幾瓶山楂丸,而後便行禮告辭。
而趙弘則是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便讓人將浴桶和熱水搬進殿來。
因著如今已是臘月,天寒地凍,故而沐浴之事也甚少去往後麵的浴池,而是抬著木桶到屋裡,隔著屏風燒好暖爐便好了。
之前大殿下要做的事情多,一天要處理兩天的事情,故而沐浴之事多是交給另一個自己去做。
小太子做得也不錯,甚至很熱衷於此,甚至隔一天就想要洗一次,大殿下雖覺得有些頻繁,可也樂得清閒,將沐浴之事都交給他。
不過今日阮瑤吩咐人準備了熱水,加上剛剛大殿下不小心在身上沾了些墨跡,於是便把沐浴之事改到今天。
內殿鮮少允許其他宮人進入,阮瑤來喜都不在的時候,浴桶是季二和丁卯一起抬進來的。
等他們把東西準備停當後,季二問了句:“殿下,不等等了?”
趙弘瞥了他一眼:“等什麼?”
季二想說,當然是等阮女官回來啊。
可是他到底沒問,隻管將用的澡豆布巾都撂下,然後便拽著丁卯出了殿門。
而後,大殿下就像是以前那樣,將屏風拉好,除了衣衫,邁步進了浴桶。
周身被熱水包圍的時候會讓人很是放鬆,水汽氤氳裡,他微微閉上眼目,安靜的整理思緒。
很快便是除夕夜,如今他已經在太後夜宴上露過麵,來年便不好繼續稱病呆在東明宮裡,而是要重新回歸朝堂。
自己是沒問題的,可是另一個自己還是要多多叮囑,謹慎為上。
至於後宮諸事,趙弘看的清楚,自家瑤瑤是個聰慧的,自己也會一點點的把手上的人脈交給她,到時候自能守住東明宮成為鐵桶一般。
而一想到阮瑤,趙弘就不自覺地翹起嘴角。
如今大殿下早就沒有把阮瑤當宮女使喚的意思了,在他眼中,阮瑤比什麼都緊要。
這世上,全心全意待自己的人著實不多,能找到一個已是難得。
他的聲音輕而又輕:“瑤瑤啊……”
話音未落,卻聽到一個柔軟女聲響起:“殿下,你喊奴婢嗎?”
趙弘:……
他猛地一驚,不自覺地坐直身子,接著意識到現在自己還衣不蔽體,趕忙一把扯過了布巾,迅速圍在腰上,身子也往浴桶裡又沉了沉,隻露出肩膀以上。
就在這時,阮瑤從屏風後麵繞了進來,對上趙弘的眼睛時,她笑的溫柔輕軟:“殿下怎麼不等奴婢呢?”說著,阮瑤伸手直接放到了浴桶裡,試了試水溫。
似乎感覺有些涼,便去用瓢重新舀了熱水倒進去。
而全程,趙弘都是愣愣的坐在那裡,根本反應不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為何沐浴之時,瑤瑤會在旁邊?
分明之前他洗澡的時候瑤瑤都不會進來的。
這時候,阮瑤已經挽起袖口,踩了杌子,站到了趙弘身邊,拿起了另一塊乾淨的布巾在浴桶裡浸濕,然後一下下的幫他擦背。
神色認真,動作嫻熟,尤其是躲開他耳後疤痕的時候,讓趙弘意識到這不是自家瑤瑤頭遭做這事兒的。
怕是已經熟練了。
趙弘沒有動彈,一直筆直的坐著,目不斜視,努力讓自己不要想到旁的地方去。
瑤瑤給他擦肩膀了。
沒什麼沒什麼,他們清如水。
瑤瑤給他捏耳垂了。
沒什麼沒什麼,他們明如鏡。
但是等阮瑤的指尖碰到他胸口時,趙弘終於沒忍住,一把攥住了阮瑤的手腕。
迎著阮女官錯愕的目光,趙弘在心裡咬牙切齒:
那個小傻子,在自己不在的時候,都做過些什麼!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