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小太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他覺得不是自己在抖,而是另一個自己……不,不是的,是他,另一個他,還有他自己,此刻的心情都無比清晰。
驚訝,欣喜,心跳得很快,耳朵都在嗡嗡響。
阮女官收攏了手臂,輕輕的說了句:“殿下,奴婢想清楚了。”
太子殿下有些遲鈍:“……啊?”
“殿下的病好之前,奴婢不會走的。”
許是過於歡喜,導致趙弘根本沒有仔細思量為何阮瑤要說他得了病。
他隻是點頭,高興的笑出了聲。
季二想要回頭,結果被季大一把抓了回來。
季副統領有些莫名:“哥,許是殿下有什麼吩咐呢。”
季大瞥了他一眼:“你和夏兒在一處的時候,笑得和傻子一樣,我問沒問過你是不是有吩咐?”
季二眨眨眼,嘿嘿笑了兩聲,不說話了。
待回了宮,此事便沒有人提起。
之前周美人鬨的動靜大,阮瑤原本覺得董皇後在知曉後不會放過周美人,早晚有一番折騰。
卻沒想到風平浪靜。
不用多問,便知道其中有太子手筆。
董皇後如今已經不是那個可以在後宮裡說一不二的女子,而太子殿下也不是那個隨便就能被拿捏的少年。
時過境遷,時移世易。
有些人雖然還擔著名頭,但實際上不過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鳥,或者說是砧板上的肉,之所以留著,是現在還不到出那一刀的時候罷了。
而衛國挑起戰事,讓太子忙碌了一陣。
兩國國力相差巨大,衛國必敗無疑。
但是打仗最忌諱的就是輕敵,故而齊國上下雖然知道衛國不是個強敵,卻還是嚴陣以待,太子更是為此事操勞,處理公務一坐就是一整天。
阮瑤便等他上朝之後,略略收拾了下,就朝著藏書樓走去。
路上碰到了三公主和宿四郎君。宿韞一看到阮瑤,就小跑著過去打招呼。
自從上次圍獵後,宿韞就沒再見過阮瑤了,心裡還念著阮瑤沒說完的故事。
這會兒好不容易碰見,自然是想要討個更新:“阮姐姐,孫大聖被壓在了山底下,可出來了麼?都好長時候了,他會不會餓壞了?”
阮瑤聞言,先是對著三公主行了一禮,而後笑著對宿四郎君道:“出來了,他師父救他出來的。”
“哪個師父?七十二變的那個嗎?”
“不,是個和尚,很是溫潤端方的出家人。”
三公主雖然也想知道後續,可她也聽得出這是個大坑,輕易填不滿的。
於是便拉住了宿四郎的小手,輕聲道:“阮女官還有事情要做,等下次,我專門帶你去找女官說話好不好?”
宿韞有些舍不得,可他是個乖巧的,肉臉蛋鼓了鼓,卻還是鬆開了阮瑤。
而後兩人略說了幾句就分開了。
三公主沒問她的去處,阮瑤也沒說。
阮女官拐了個彎兒,就瞧見了藏書樓。
這裡還是看著空蕩,沒什麼人氣兒。
邁步進去的時候,都能聽到鞋底在石頭地磚上磕碰出來的響動。
她正要開口詢問,卻聽到有聲音傳來:“你還是來了。”
阮瑤立刻轉頭,就看到了一頭白發的段公公。
上次沒有看真切,這次終於看了個分明。
段公公的臉分明不見老態,可頭發卻是一片雪白。
他咳嗽了兩聲,麵容蒼白,身形消瘦,瞧了阮瑤一眼後便道:“進來說話吧。”
阮瑤點點頭,隨他進了門。
兩個正在整理書冊的內監想要說話,段公公一擺手,他們便出去了,全程悄無聲息。
阮瑤也不由得放輕了聲音:“段公公禦下有方。”
段公公卻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拐彎,阮女官,我有話問你。”
阮瑤眨眨眼。
自己來是想要問他的,怎麼反過來被他問了?
但阮瑤是個好脾氣的,隻管與他對麵而坐,輕聲細語:“公公問吧。”
段公公的眼睛從她的臉上挪到了她的鬢間,而後便是盯著不放:“這根碧玉簪,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阮瑤伸手將簪子拔下,拿在手上瞧了瞧,而後道:“彆人贈的。”
“何人?”
“段公公問這個做甚?”
段公公卻不罷休:“是太子給你的,對不對?”
阮瑤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然後她就看到這個白發公公笑了起來,笑的止不住,一邊笑一邊咳嗽。
阮瑤趕忙給他斟了茶遞過去:“喝些水,莫要嗆到。”
段公公卻沒有接,而是擺了擺手,臉上帶了些涼薄的笑:“我還以為,他認賊作母,就全然忘記親娘了,沒曾想,是個有心的。”
阮瑤知他暗指的是趙弘,動作微頓,可還是伸手給他順了順氣:“還是把氣喘勻再說。”
這次段公公沒有著急,定了定神,又喝了茶水,漸漸地平複下來。
阮瑤也坐回到了椅子上。
結果剛一坐下,就聽段公公涼涼開口:“這簪子,是莊婕妤的,婕妤娘娘曾說,殿下心悅誰,這簪子就能給誰,如今給了你,想來你以後是要有好日子了。”
阮瑤:……
這年頭,你們說話高能前都不來個前方預警嗎?
</>作者有話要說:周美人:他心念著你
段公公:他想娶你
阮瑤:……啊?為什麼他自己沒跟我說過????
大小太子: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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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啦~發個紅包叭~
捏個小心心塞在紅包裡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