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形容?
除了錢怕是就沒彆的了,家中姬妾眾多葷素不忌,兒子隨爹……
嬌嬌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反正無論是她親爹馮四老爺,還是她嫡母秦氏,對蘇家都沒什麼好話。當然,撇開這些私事不提,蘇家的斂財能力絕對是毋庸置疑的,就是在結親時,不免會有些膈應。娶個蘇氏女問題不大,將自家姑娘嫁到蘇家,那怕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馮四太太秦氏就沒這個勇氣。她生怕一旦弄個不好,嬌嬌在夫家受了委屈,就會跑回娘家同她哭訴。這要是真的隔三差五的見嬌嬌一麵,她怕是至少折壽十年。
可魏家……
嬌嬌遲疑的道:“我娘家嫡母很是不喜蘇家,父親倒是還好。”
“看來馮四太太是當真心疼你。”魏大少已經不意外了,畢竟經曆了回門一事,他也算是開了眼界。甭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反正他隻知道妻子在娘家很是受寵。
“那大姐她……”
魏大少苦笑一聲:“祖父在世時定的婚事,我們也沒法子。”
嬌嬌沒了言語,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不過,要是撇開蘇家男子博愛這一點,單從家世上論,這門親事還是很合適的,就是苦了大姑奶奶。
“這幾年她已經好多了,起碼膝下有了兒子傍身。”魏大少淡淡的開了口,卻不知他這話是用來安慰嬌嬌的,還是安慰自己的。
興許就是因為在大姑奶奶的親事上,魏家長房有心無力,才因此牟足了勁兒,在魏大少和二姑娘錦娘身上,嚇死力氣找補,一副沒有好的寧可拖著的氣勢。
如今,魏大少娶了嬌嬌,錦娘的親事還沒著落。
嬌嬌聽話音,整個長房似乎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在錦娘的親事上必須慎之又慎,橫豎她今個兒才剛及笄,本朝又不似前朝那般崇尚早婚,再拖幾年還是沒問題的。
就是這麼一來,倒黴的就是魏家其他幾位姑娘了。
猶豫再三,嬌嬌將錦娘的顧慮說了出來。
魏大少並不覺詫異,似乎是早有耳聞:“三妹的親事無所謂,到時候隨便揀一戶還算看得過去的人家,陪一副簡單的嫁妝嫁過去就行了。四妹五妹有二叔二嬸操心,雖說是一家人,但畢竟是隔房的,不好太過於插手。”
頓了頓,他又添了一句:“總不能為了彆人,配上了自己的幸福吧?”
饒是嬌嬌再怎麼缺心眼,都聽出了他這話似乎另有深意。可仔細一琢磨,嬌嬌隻品出了最淺的一層意思,像是在說除了錦娘之外的其他魏家姑娘都是彆人,再往深一些的內涵,她卻是實在想不出來了。
……
待次日得空時,嬌嬌才將這話掐頭去尾的告訴了丁嬤嬤,讓幫著參詳參詳。
丁嬤嬤還是值得信任的,關鍵在於人老成精,她比嬌嬌更為通曉人情世故。
略一琢磨,丁嬤嬤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早先我不是同少奶奶說了,整個魏家最需要在意的就是長房這幾位主子。您同輩之中,隻有大少爺和二姑娘是真主子,旁的都是外人。”
“我原以為,就算不在意其他人,多少也會做做樣子,看來並不是這樣的。隻怕早些年應該出過什麼事兒,叫一家子人離了心,這才連麵子情都懶得維持了。”
“應該就是大姑奶奶這樁親事了。蘇家的家風素來如此,又不是臨時改的,在府城不說人儘皆知,起碼有心人略一打聽還是能知曉的。已故的老太爺執意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可這麼一來,家裡人離心倒也難免了。”
嬌嬌聽得一頭霧水,趕緊叫了停:“丁嬤嬤你彆為難我了,你說的這些我聽不懂,直說唄。”
丁嬤嬤被噎了一下:“少奶奶不覺得魏家有些奇怪?老太太獨居一所,說好聽點兒是靜養,可仔細瞧著,難道不像是刻意被孤立了?太太管著府裡的中饋,明裡暗裡都在針對二房,可二房是庶出,既是看不慣,怎的不索性讓他們離府單過呢?還有二姑娘及笄這種大事,嫡親的小姑太太怎的不來?”
嬌嬌:…………
我有點兒暈。
見嬌嬌似乎真的快要撅過去了,丁嬤嬤這才放過了她,略緩了緩,勸道:“真相什麼的,那是官衙門才在乎的事兒,少奶奶您隻需要站在長房這一邊,憑他們怎麼折騰,您都是魏家大少奶奶。眼下最緊要的就是您要調養好身子,趕緊開懷生一個,旁的那都不重要。”
“嗯,我懂了。”
在丁嬤嬤一臉期待的注視下,嬌嬌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張嘴就道:“那就讓大廚房煲個滋補養生的高湯。春捂秋凍嘛,春天也是可以喝高湯發發汗的。”
丁嬤嬤:…………
神他娘的春捂秋凍!!
丁嬤嬤忿忿不平的轉身離開了廳裡,站在外頭簷下招手喚了個小丫鬟過來好一陣吩咐。不多會兒,小丫鬟就往大廚房去了。
最後,嬌嬌還是如願以償的美餐了一頓,筒骨熬的湯底,配上山藥菌菇,又撒了一小把細麵條,把嬌嬌吃得眉開眼笑,全然忘了先前的煩惱。
在嬌嬌的人生格言裡,天大的事兒也可以用一頓美食來解決。
實在要是解決不了,那就吃兩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