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嫂雖沒說的這般直接,不過大致的意思嬌嬌還是聽明白了。
嬌嬌笑道:“這事兒我丁點兒消息都不曾聽聞,想來隻是他們羅家在背後議論。再說了,如今魏家正要忙老太太的喪事,之後還安排了水陸法事,哪裡有空管羅家如何?”
“諒他們也不敢。”
倆人又說了幾句,其實多半都是長嫂在說,或是傳秦氏的話,或是說一些她自己的想法。略小坐了片刻後,這才離去。
待晚間,嬌嬌猶豫再三,還是將這事兒透給了魏大少。
魏大少驚呆了。
“羅家在背後編排馮府???”
嬌嬌隻道:“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同夫君提一嘴,羅家的做法如何本輪不到我來評價,可我也管不了我娘家那頭。這事兒……”
“靜觀其變吧。”魏大少一想到他那恐怖的大舅子軍團,突然就慫了,“嶽父和舅舅,我自是偏幫嶽父大人的。”
當然,偏幫不等於真的出手對付羅家。況且,如今的羅家根本就不必旁人費心費力去對付,隻要袖手旁觀就成了。
叫魏大少警惕的是,羅家的人明明隻是在背後議論編排,他們魏家這邊絲毫消息都不曾得到,反倒是馮府已經知曉了個一清二楚,當真是想想都覺得膽寒。
這會兒還僅僅隻是膽寒,沒過多久,膽寒就變成了心寒。
詆毀馮家的是那羅二老爺,而將消息透到外頭的,卻是那羅大老爺。還不是透給了馮府,而是直接派人傳到了外頭。
這廂,魏家還在辦喪事,那廂,該知道的基本上都知道了,且還是既知道羅二老爺是個是非不分的噴子,還知道了羅大老爺心機太深,順便還幫著下了結論,羅家要涼。
得虧羅氏近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並不知曉外頭的那些風言風語。再說了,這些流言本來就是背著相關人士傳的,很多時候外頭都傳遍了,本人還仍被蒙在鼓裡。
另外,羅氏所出的嫡長女魏鈺娘,在端午那會兒就查出了有孕來,如今已有八個多月的身孕了,哪怕鈺娘的夫家蘇家在男女一事上不太著調,但對子嗣還是很在意的。因此,過來吊唁的是鈺娘的夫婿,她本人並不曾前來。
大姑奶奶魏鈺娘沒來,姑太太們卻是得來的。
最快趕來的是大姑太太,剛來就將二太太好一通訓斥,隻把人說的麵紅耳赤,閉門不出了。隨後,大姑太太又去了羅氏那頭,親自給長嫂賠禮道歉,兜兜轉轉了一通後,羅氏才猛的反應過來。
“你說她要退親?退了我娘家侄女的親事?”
大姑太太千算萬算,就沒算到羅氏壓根就不知道這個事兒,一時間又是懊惱又是氣憤。懊惱的是自己不該嘴快說出來,氣憤的卻是她二嫂那個大傻子居然都不提醒她一聲。
關鍵時刻,一直守在羅氏跟前的錦娘開了口:“是有這個事兒,就是老太太沒了那天。二太太才跟我和嫂子提了這茬,還想要逼著我嫂子去外祖家喚母親。結果才沒說了幾句,老太太就不好了。再後頭……”
錦娘一臉的不好意思,她給忘了,估計嬌嬌也是。
羅氏被小閨女弄得沒了脾氣,轉而看向脾氣爆炸的大姑太太,隻道:“那如今到底要不要退婚?國孝期間隻說不允許嫁娶,卻沒說不準退婚。若她鐵了心要退親,我幫她!”
大姑太太忙討饒:“大嫂您消消氣,我已經幫您罵過她了,她出身低見識少,腦子又不大中用,這才儘說胡話呢。”
“你先前不是替二哥兒說了門親?”羅氏納罕道,“不是還罵她不識好人心嗎?”
“我罵她是一回事,如今這門親事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大嫂,不瞞您說,就她兒子那模樣那能耐,配誰都是高攀了的,隻她自己覺得兒子千好萬好,恨不得尚個公主才好!那羅家三姑娘多好啊,配給她兒子白糟蹋了,可到底那也是我親侄兒,少不得偏幫著些。”
錦娘拿帕子遮著嘴,偷摸摸的笑得很是開心。
外人都說她大姑姑是個渾人,可她卻一貫喜歡得很,畢竟從小到大,她大姑姑折磨的始終都是二房,對大房上下永遠都是捧著的。
羅氏很清楚她這個大姑子是什麼德行,也懶得同她計較那麼多,隻無奈的道:“我娘家經此一遭,怕是也得傷筋動骨。那頭不會退親的,隻怕到時候嫁妝會打折扣。你也同她支會一聲,好叫她提前有個準備。”
“準備什麼呢?誰家還指著媳婦的嫁妝過活?”大姑太太滿不在乎的道,等瞧到羅氏的臉色後,又臨時改口,“大嫂您儘管忙您的事兒去,二嫂那頭我去說,保準叫她服服帖帖的,絕不鬨事。”
“行吧。”羅氏擺了擺手,叫她退下。
大姑太太還沒來得及退下,丫鬟便報大少奶奶來了。這下,大姑太太可舍不得走了,忙巴巴的又坐回了椅子上,捧著盞已經半溫的茶,作出了一副要喝不喝的姿態來,瞧著羅氏眼睛疼。
“好久不曾瞧見我大侄媳婦兒了,怪惦記她的。”大姑太太嘿嘿的笑道。
羅氏徹底沒了脾氣,隻喚人讓嬌嬌進來。
可惜,嬌嬌顯然沒空同大姑太太掰扯,她這回是有正事要說。
“太太,前頭來了女眷要入後宅,被大少爺吩咐人攔在了二門外。您看這事兒……”
羅氏驚訝的挑眉,看向嬌嬌的眼神裡滿滿都是疑惑,仿佛在問魏大少抽的是哪門子風。
嬌嬌又怎麼知道呢?她也很崩潰啊,天知道魏大少抽了什麼風,把好生來悼唁的親眷攔在了二門外。當然,也虧得是二門外,要是直接弄到了大門外,才叫真的有樂子瞧了。
見羅氏等著自己的回答,嬌嬌隻能硬著頭皮擠出一句話:“是……小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