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煜感知到了危險。
他覺得慕容拓沒膽子要他性命,這裡是周宮,他是大周太子!
但也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誰知道這人會不會發瘋?
朱煜轉了話風,
“讓孤走也不是不可以……最近南方雪災,聽曹公公說父皇有意讓孤那二弟去賑災。賑災可是個香饃饃,孤決定攬下來,讓孤的人去。不然到時候他得了民心,就會很麻煩。”
“孤的客卿講了些方法,但孤覺得太明顯太刻意了些,你有沒有什麼方法,讓人覺得順其自然?”
景國皇九子姿貌魁傑,足智多謀,這點難不倒他。
之前就幫他挫了二弟的銳氣。
“你們景國偏北,氣溫低,常年雪災,除了開倉放糧賑災,還有沒有什麼彆具一格的方式?讓人聽了眼前一亮……你看著孤做什麼,你那是什麼眼神?”
慕容拓掀著眼皮子打量朱煜,很久才說道:
“本宮在大景的時候,常聽聞周太子仁孝謙謹,心懷天下,如今看來……傳聞儘不可信。”
“你什麼意思?”朱煜的臉色有些不好,他自然聽出來話裡的諷刺。
聽慣了奉承的話,即使知道是奉承的,但叫不住好聽,聽了心情好。所以當慕容拓質疑他諷他時,朱煜很是生氣。
慕容拓仿若沒看見他變了臉色,繼續,“南方雪災,你知不知道雪災是什麼?多少百姓流離失所饑寒交迫甚至易子而食,身為儲君,你不去想如何拯救如何大庇天下寒士,卻在這裡想著如何專營取巧爭奪民心?嘖,你們周國,倒讓本宮刮目相看。”
似乎是被搓住了痛處,朱煜跳了起來,
“哼,慕容拓,少說風涼話,你們景國也不賴,窮兵黷武,視人命為草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以為本宮想打仗?”
“想不想不還是做了?你們景國整天打打殺殺的,而我們周國至少家國安定!”
朱煜說完,再不想在這裡多呆一刻,拂袖而去。
二人又是不歡而散。
慕容拓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動過。
從朝陽殿出來,朱煜的臉色一直不好。
他可以做,但容不得彆人說。
專營取巧怎麼了?隻要讓他得到了帝位,他自然想的是如何造福百姓!
可能是隻顧著給自己找理由,朱煜沒怎麼看路,拐角的時候突然撞了人。
從小到大,還沒人敢撞他,這時候的朱煜又正在氣頭上,於是滿臉怒意。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剛剛跑得太快了。”
聲音媚得仿若能滴出水,衣裙飄飄,美得媚骨天成。
朱煜神色一滯,原本一句“拖下去!”的話,也換了說辭。
“沒關係。”
*
宋楚回了六英殿後,就一直蹙著眉。
她在憂愁 。
白日裡太子妃和太子不合,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幫到太子妃。
如今她成了朝陽殿的人,自然要為娘娘分憂。
春妞見姑娘情緒不高,於是塞了一冊話本子給姑娘放鬆一下。
話本子有些舊,封麵的字有些看不清楚,不過裡麵是清晰的。
見時間還早,而且反正也睡不著,於是她就翻了翻。
溫潤的燭火照在宋楚瑩白的肌膚上,透著暖意。剛剛沐了浴,青絲潤乾後柔順的披散著,巴掌大的小臉鮮嫩嫩的。
過了一會兒,
宋楚慢慢從書裡抬起頭來,露出一雙濕漉漉的杏眼,眸若清泉。
她隔著話本子,小聲問那邊打絡子的春妞。
“春妞,你這書是哪來的?”
“小宮女手裡傳著看的。 ”春妞放下絡子,走了過來,“怎麼了?”
“沒,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講的啥?”春妞不識字,偶然得到這個的時候她翻了翻,裡麵除了文字,有時候會配些畫。這些畫很好看,她猜著姑娘應該會喜歡。
“奴婢看好多宮女喜歡看這個,爭著搶著的,說這書既好看又有用。”
“是,是嗎?”宋楚遲疑,“這上麵的很有用?”
宋楚重新翻看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宋楚又不確定的看向春妞,小臉上有一絲可疑的紅,“這書真的有用?‘”
“嗯。聽小蓮她們說很有用。這本書傳得很廣,奴婢那日不是幫小蓮修剪盆栽嗎,她為了感謝奴婢特意給奴婢看幾天的。所以應該是有用的吧,不然那麼寶貝做什麼?姑娘該睡了,燭火暗,當心傷了眼睛。”
春妞說著,過來收走了話本子。
“明日再看吧。 ”
夜已經深了,往常這個時候,姑娘都睡了。
“……嗯。”
宋楚在春妞的服侍下乖乖上了榻,錦被柔軟,腦瓜子閃啊閃。
既然有用的話,那她是不是可以幫娘娘了?
枕著小嫩手,懷著心思,宋楚進入了夢鄉。
嗯,明天有新的活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