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左海英肯定非常難過,可現在她在自己的“家”裡感到了幸福,一家四口這麼快樂,她又何必去強求那些永遠都得不到的父愛與母愛?
她隻知道,自己現在是小桃子的媽媽,她永遠不會讓小桃子成為第二個英子。
蒲題慢慢地也開始學說話了,他基本是謝隱帶著的,在刑偵大隊長大,愛哭嬌氣又有點任性,尤其是麵對左海英的時候,知道那是媽媽,可著勁兒作,謝隱當時不會說什麼,轉天就狠治他一頓,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他的左性子給掰回來,即便如此,蒲題還是一個不怎麼討人喜歡的小孩。
他骨子裡天生有一股劣根性,做什麼都容易放棄,喜歡耍小聰明,喜歡不勞而獲,不到兩歲的小人,就知道趁著爸爸媽媽不注意時偷姐姐碗裡的水果,然後死不承認。
小桃子脾氣好,不跟他計較,謝隱卻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蒲題又親爸爸,又怕爸爸,他在媽媽姐姐跟前,跟在爸爸跟前,那就是兩個小孩。
在左海英和小桃子這兒,蒲題無師自通就會哭喊打滾耍賴,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否則不會善罷甘休,但隻要謝隱在,他就是天底下最乖的小孩。
這性子連左海英都瞧出了不對勁,俗話說三歲看老,怎麼一歲多點的小孩,心眼就這麼多?
於是她忍著心疼,不再管丈夫對兒子的教育,自己也全力配合謝隱,研究蒲題的性格,儘量讓他變成一個正常人。
就在蒲題兩歲的時候,蒲濤家那邊又出事了。
這回出事的還是蒲成跟蒲功,蒲奶奶在電話裡一把鼻涕一把淚,讓謝隱給兩個孩子做主,不然就一頭撞死在他們市局牆上。
兩家老太太都會威脅人,老爺子們呢,則是等著老太太帶頭衝鋒,發現老伴兒衝不動了,他們再來唱白臉做好人,真是戲都給他們演的一套一套的。
蒲奶奶一邊哭,一邊讓謝隱去把欺負蒲成蒲功的人抓起來,謝隱覺得她老人家就是在說夢話,什麼過程不講,什麼原因也不講,張嘴叫他抓人――抓什麼人?去哪裡抓?
他耐心地聽完老太太在電話裡哭訴的內容,半晌,隻覺得活該!
左海英見他麵色微冷,擔憂地握住他的手:“你還好吧?媽電話裡說什麼?是出了什麼事嗎?”
謝隱順勢把她摟進懷裡,“是蒲成跟蒲功。”
左海英的臉上清清楚楚寫著四個字:我不想聽。
她一點都不想聽到任何有關蒲濤一家的事,尤其是這兩個“侄子”,是恨不得送他們去坐牢的地步,這輩子都不可能和解。
“真的不聽啊?”謝隱碰碰左海英捂住耳朵的手,故意說道,“那他們這次倒大黴,我也就不和你說了。”
左海英眼睛一亮:“倒大黴?!”
然後發覺自己過度興奮,她尷尬地清清嗓子:“我其實……也不是這個意思,你彆誤會。”
“沒關係。”謝隱眉眼舒展,“像是那種小畜生,會出事也是理所當然,都是報應。”
“那到底是怎麼了?你快跟我講講。”
一聽說蒲成蒲功得報應了,左海英是肉眼可見的高興,她是成年人,沒法對那兩個小孩喊打喊殺,就算追責,未滿十四周歲,也落不得什麼好,所以讓她原諒蒲濤一家是決不可能的,她都要恨死他們了!
小桃子是她的心頭肉,比她自己的命都重要!
謝隱便緩緩將蒲成蒲功的現狀娓娓道來。
從兩家撕破臉,確認謝隱說得是真的後,蒲濤一家子是真的沒敢再朝謝隱臉上撞,一點不敢靠近,蒲成蒲功也被嚇壞了,老實了好一陣子。
醫生不是說過,他們年紀小,不能判斷那玩意兒是不是廢了,得等長兩年再說,可這倆小子那麼早熟,他們安分起來,是被大伯嚇得,不是真的洗心革麵從頭做人,這一點,就是蒲爺爺蒲奶奶把頭磕爛了也是一樣。
漸漸地,兩家斷絕來往,不怎麼見到最嚇人的大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又對他們百依百順,兄弟倆的小心思慢慢又起了,想試試自己還“行不行”。
這一“試”,直接試出了要命的麻煩。
他們在學校攔截了一個小女生,放學後把她拉到男廁所,小女生膽子很小,哭個不停,就在兄弟倆準備霸王硬上弓時,小女生的哥哥帶人找來了!
他們學校是小初在一起,小女生的哥哥讀初二,平時父母忙就負責帶妹妹上下學,成績不怎麼樣,但打架是真的很行,蒲成蒲功被一頓狠揍,還被摁進了糞坑裡,最後,那少年還不解氣,帶著一幫子“講義氣”的小哥們,愣是把蒲成蒲功扒光了,他們倆之前想對小女生做什麼,這小少年全還了回去。
“這麼粗的木棍子。”
謝隱伸手比給左海英看,“全捅進去了,倆人現在都在醫院裡,腸子都被捅了出來。”
左海英忍不住縮起肩膀,當著謝隱的麵,她什麼都沒說,其實心裡隻有一個感想:大快人心。
於是順口問道:“那孩子不會坐牢吧?”
謝隱悠悠道:“那孩子上學早,看著發育好,其實未滿十四周歲,而且事出有因,請個好律師,認罪態度再好一點,不是什麼問題。”
左海英感覺他好像真的一點都不關心蒲成跟蒲功,不是在故作鎮定,“你,你真的不管他們啦?”
謝隱看著她:“那我管?”
“不行!”
喊完就發現自己反應太大了些。
謝隱莞爾:“你看,我不管,你要問,我管,你又不許我管。”
“那我不管,我也不許你管。”左海英不高興地說,“之前那次教訓還沒吃夠,又來一次,那兩個小孩從根上就壞了,以後長大指不定要禍害多少無辜女孩子,我這話說著你聽了可能不舒服,但我還是要說,他們就是活該!”
謝隱點頭:“放心吧。”
老兩口就是哭死了,謝隱也不會管,但身為蒲成蒲功的大伯,看在老兩口的份上,謝隱願意買點水果慰問一下,再幫忙出點醫藥費,再多的沒有了。
完全就是那兩個男孩咎由自取,他們既然敢做,就得做好被人報複的準備,有一點左海英說得沒錯,他們就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