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隨著時間過去, 白深深跟衛刺察覺到不對了。
為什麼他們隻能待在大王的識海,隻有晚上能出來放放風,新來的這個灰不溜秋的光團卻能全天候待在外邊?
而且對比起他倆喜歡撒嬌耍賴, 名叫有無的光團可乖了,謝隱要是在書房,它就窩在筆筒裡,這樣看到它的人就會自動把它認為是毛筆, 謝隱要是出去,它就粘在謝隱的頭上,這樣看到它的人就自動把它認為是發帶, 反正不管謝隱去哪裡它都能正大光明的跟著!
情況非常不對, 小人參精跟小刺蝟精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再這樣下去大王眼裡還有他們嗎?看他每天都會摸摸那小光團就讓人生氣!
衛刺主動讓謝隱摸, 心意很好,但他人類形態是一小老頭,原形又全身都是刺兒,隻有肚皮粉嫩嫩,一不小心就紮手。
至於白深深是人類小孩的模樣,原形“大白蘿卜”根本毫無手感,也就有無這隻灰撲撲的小光團,它不再是石傲天的係統後,自動就恢複了原本的性格, 既呆且笨, 宛如“混沌”。
但小光團的手感是非常好的, 柔軟且有彈性, 觸手冰冰涼涼溫度適中,它時不時還會化出幾隻小觸須, 一開始是不敢的,後來漸漸熟悉了,知道謝隱沒有想象中那樣可怕,便會在謝隱忘了摸它時,用小觸須抱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上帶。
看得白深深跟衛刺險些心梗,兩人甚至聯手針對有無,奈何有無很遲鈍――它隻是個皮球,除了在謝隱眼中是本體,它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他們所以為的模樣,所以要求一個皮球能有多高的智商呢?
就算被欺負了也從來不告狀,反倒弄得白深深跟衛刺愧疚起來,對它也好了幾分。
之前送往各大門派的信一一得到了回複,不過願意跟魔教正麵剛的人並不多,眾所周知,魔教中人宛如一群瘋狗,誰要是得罪了他們,便會遭受各種各樣的報複,你碰他一根汗毛,他不咬下你一塊肉決不罷休,興雲莊竟敢抓了魔教教主之女,要知道那人可是練了紫蘿神功!
雖說江湖上一直都有對武林人士的排名,如柴青槐便排在前二十,但這排名裡其實是沒有算上天魔教主的,真要嚴格按照戰鬥力排,天魔教主才應該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此人武功極高,令人生畏,又極其護短,殺人手段格外殘忍,柴青槐就是前車之鑒,魔教中人跟隨這樣的教主,又會好到哪裡去?
所以到了最後,願意來興雲莊助陣的不過寥寥幾十人,大多是孤身一人沒有牽掛的正義之士,幾大名門正派也有弟子自願前來,柴夫人對此很是淡定。
“人人都有家有口有牽掛,自己送死便罷,若是連累家人如何是好?”她語氣溫和,並沒有生氣,“此番魔教來襲,若是能為你們師父報仇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是天意如此。”
他們的仇本就該自己來報,旁人幫是了不得的情分,不幫他們,也不必有什麼怨言。正如柴青槐在世時常常教導弟子們的那樣,做善事並不為了獲得彆人的稱讚或是回報,而是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師母說得是。”謝隱輕輕點頭,對還有不忿之色的師弟師妹們微笑,“我們做好萬全的準備,不必怕他們。”
衛刺感慨著:“這些愚蠢的人類,他們不知道大王有多厲害,隻要大王想,毀天滅地都不是難事,他們還在這裡犯愁!”
“就是就是,聽說大王當年以一己之力手撕全部魔族,好可惜那時候我不在啊,真想親眼看看大王的威風!”
小人參精捧著肥嘟嘟的下巴,他遇到大王時,魔族已經開始正常生活了,所以隻從彆人口中聽聞過大王的威風,卻不曾親眼見過,大王是不怎麼生氣的,所以真是好可惜哦。
謝隱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不喜歡爭鬥,也從不覺得自己比彆人高貴優越,但兩小隻說這些也不會被人知道,所以便任由他們去了。
正因為如今的自己過於強大,所以才更不能濫用這份力量,謝隱每日都起得比師弟師妹們早,他總是很刻苦地練功,將腦海中柴青槐所教導的燕子刀一遍又一遍重複練習,在尋找到合適的繼承人之前,燕子刀是決不能丟棄的,那是柴青槐留在世上的證明。
本來謝隱也沒打算會來多少人幫忙,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這並非什麼可恥的事,待到興雲莊大敗魔教,傳出名號,想必會有更多的孩子前來拜師,那樣的話,柴青槐獨創的燕子刀便能薪火相傳,代代不絕。
光大興雲莊,這是謝隱尊重柴青槐的方式,而不是像得到金手指的石傲天,睡了師父的妻子女兒和徒弟,連師父的莊子都改了名,最後人人隻知石傲天,而不知柴青槐。
還被關在莊子裡的紫蘿明顯感覺這幾日的氛圍變得緊張起來,算算時間,她被興雲莊抓來也有一個月了,哪怕再怎麼拖延,爹爹也該察覺了才是,是因為魔教將至,他們害怕了嗎?
柴沁今日來給紫蘿送藥,就聽見紫蘿的挑釁,她把藥碗放下,抿著唇:“我們怕什麼?你們魔教作惡多端,不知殺了多少無辜之人,真要怕,也是你們怕!尤其是你,用那麼多人的血做藥引才苟延殘喘至今,你這樣的人都能恬不知恥的活著,我們自然更加頂天立地!”
紫蘿沒想到這丫頭平日不言不語,結果卻牙尖嘴利的,當下冷笑道:“你也就現在還能嘴硬了,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等我爹來了,非讓你跪在我腳下求饒不可!”
柴沁更凶地給她嗆回去:“那你等著吧,哼!”
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架勢卻很足,凶巴巴的,紫蘿都快要氣死了。
雖然在妖女麵前很有架勢,柴沁的底氣其實並不足,她覺得自己學得太慢了,隻一個月,她能做到什麼呢?她武功又不好,到時候要怎麼做才能幫到師兄師姐他們?
就在她憂心忡忡時,莊子裡突然響起應急的銅鑼聲,柴沁頓時渾身緊繃,這個聲音是之前演練過的,魔教來了!
她想也不想就回身往紫蘿所在房間衝,要把紫蘿死死看著,決不能讓魔教中人把她救走,結果剛進門就看見笑吟吟的四師姐,“師姐!”
“放心吧。”柴冰冰晃晃手裡的繩子,再看紫蘿,已經被捆成了粽子,“今天我們倆的任務就是看好她,你能幫我嗎?我一個人怕是做不到呢。”
柴沁用力點頭:“嗯!”
姐妹倆就這樣看著紫蘿,絕不給她逃走的機會,為了以防萬一,柴沁還給紫蘿灌了點軟筋散,這樣的話可以讓紫蘿渾身無力,就算有人來救她她也不好逃。
外頭喊打喊殺,紫蘿還在嘲諷:“我勸你們倆趕緊給我鬆綁,再給我解藥,不然等我爹來了,你們可沒有好果子吃,瞧你們年紀也不大,何必以卵擊石呢?”
見姐妹倆不為所動,紫蘿歎了口氣,虛偽地說:“要怪也隻能怪江作人,我是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居然覺得他能跟我天魔教對抗,武林那麼多名門正派聽到天魔教的名頭都嚇得瑟瑟發抖,你們興雲莊算什麼?整個莊子會武的人能找出三十個麼?到時候跪在我爹麵前求饒,可彆說我沒提醒過你們。”
“你少胡說了!”柴沁怒氣衝衝地瞪著她,“大師兄肯定是有信心才會這樣做的!不許你說我大師兄壞話!”
“喲,這麼護著呀?可有什麼用呢?”紫蘿一點都沒有階下囚的自覺,“這樣吧,待會兒我就先不讓我爹殺了你們,讓你們好好看看,江作人是怎麼給我爹磕頭認錯的。”
柴冰冰拉住快暴走的小師妹,冷笑:“你看她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紫蘿,你口口聲聲魔教厲害,到現在也過去半個時辰了,怎麼沒有一個人找到這兒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