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警官在最初的恐懼與呆滯之後已經恢複了不少,剩下兩位來自市局的餘警官與江警官暫時負責幫助謝隱對吳偉民進行審訊,這不符合規定,他們知道,可這種時候已經沒有人會去想什麼規定不規定的了。
餘警官與江警官都是女性,而吳偉民對女性毫無感覺,甚至十分厭惡,所以在三人一進審訊室時便衝餘警官跟江警官下達逐客令:“我隻跟你談,讓她們出去。”
但謝隱不會聽從他的話,更不會跟吳偉民談條件,所以他選擇自己出去,讓餘警官跟江警官留下來,顯然這個選擇觸怒了吳偉民,他感到十分憤慨,不能接受謝隱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自己的命令!
“站住!你要是敢出去,就永遠都彆想知道另外兩個殺人的人是誰!”
謝隱回頭看他一眼,“你似乎弄錯了某件事,我不是警察,也不是這個小鎮的居民,誰死了誰活著對我而言根本不重要。”
他嘲弄的眼神令吳偉民焦躁又憤怒,直到現在吳偉民都無法忘記這個身材修長、容貌俊美的男人對自己身高長相還有長度的鄙夷,這讓他無比記恨謝隱,偏偏唯一能拿來威脅謝隱的又對謝隱造不成威脅,於是他隻好妥協:“我知道了,你問吧。”
吳偉民很不服輸,理智上他知道自己無論哪個方麵都不如謝隱,但強烈的自尊令他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一定要想方設法找補回來,所以謝隱要走,吳偉民焦慮,謝隱回來坐下,他又慢慢恢複了那副高傲的模樣。
從他的肢體動作與麵部表情來看,他好像是得到了什麼了不起的靠山,在這之前吳偉民很害怕被人看見自己的臉,說明他即便對孩子下了毒手,仍然想要保持自己“老實巴交”的大眾印象。
而現在,他舒舒服服地倚著椅背,目不轉睛地盯著謝隱,試圖從他身上找到一些自己能夠翻盤的優勢。
最終他選擇惡心謝隱:“你小時候應該長得很好看吧?”
說著,舔了下嘴,“要是能遇到小時候的你,哦……我想你一定不敢像現在這樣囂張,你會像條狗跪在地上喊我爸爸,求我饒了你。”
餘警官額角青筋跳動兩下,她知道謝隱沒有審訊經驗,怕他被犯人激怒,結果一看謝隱,他居然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變化。
“如果這麼想能讓你感覺好過一點,你請便。”謝隱平靜地回望吳偉民,麵對對方挑釁的目光,他語氣平和,毫無怒意,“你被騙了是真,被我打斷了腿是真,被我抓了也是真,既然精神勝利法如此好用,能讓你從中感覺自己的男性雄風熊熊燃燒,祝福你,想必在幻想中,你一定身高超出一米八,長相英俊還有許多女人追求吧?”
餘警官跟江警官不是第一次認識謝隱,在她們印象中,這是個話很少,但隻要開口一定會讓人如沐春風的男人,第一次聽他說這麼長的一段話,沒有怒火沒有臟字,卻能將被孫警官揍得頭破血流還囂張挑釁的吳偉民氣得半死。
“砰”的一聲,是吳偉民用力把雙手砸在桌麵的聲音,他恨毒了謝隱,死死盯著:“你會後悔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會像殺魚那樣把你開膛破肚,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強者!”
謝隱眼皮都沒動一下:“說完了?”
他站起身,“原本以為你能說點什麼有用信息,沒想到半天了還在這裡不知所雲,我實在是太高看你,才會浪費我生命中的這幾分鐘。”
餘警官與江警官同樣起身,吳偉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比自己高比自己好看的男人,還有女人,這兩種人的存在令他意識到自己的普通與卑微,讓他像隻陰暗的老鼠一樣傴僂著腰生活。
而一次性被三個這樣的人輕視,吳偉民脫口而出:“樂園將至!所有人都得死!”
見謝隱再次回頭,吳偉民咧開嘴笑了:“現在誰也無法離開,對吧?一起等待狂歡時刻的到來吧。”
餘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吳偉民發過一回瘋,又咧著那古怪的笑容坐回了椅子上,無論餘警官怎麼問都不回答。
但這次審訊也不能說是全無收獲,至少他們得知了“樂園”的存在,這絕不是在說這個小鎮,小鎮上沒有遊樂園,甚至連公園都沒有,隻有社區中心的草坪上弄了些健身器材還有蹺蹺板滑梯,樂園從何而來?
而且吳偉民還說了:所有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