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第三十九枝紅蓮(九)(2 / 2)

男主渣化之路 哀藍 8418 字 7個月前

小善一邊尖叫一邊拚命想要聚集黑霧,可黑霧還是從他身體中被快速抽離,謝隱手中的心臟化為無數光點,沐浴在光點中的黑霧儘數褪去怨氣,一片光芒之中,謝隱仿佛看見那位身披僧衣的佛子,正含笑望著自己。

他輕抬雙手,低聲道:“阿彌陀佛。”

小刺蝟精與小人參精見他挖出心臟卻還活著,一個個哭成淚人兒,鬼哭狼嚎往謝隱身上爬,謝隱胸口的傷已經愈合,他將小朋友們抱在懷中,道歉:“沒跟你們商量,真是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

小朋友們嗷嗷哭得更厲害,有無甚至膽大包天伸手拍打謝隱的頭跟臉,儼然一副要好好教訓他的模樣。

至於小善,他也在哭,可謝隱無法給予他半分憐憫,隻靜靜地看著他灰飛煙滅。

佛子的靈魂化為光芒,光芒所到之處,萬物回春,灰色的世界開始一點點染上色彩,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地底人的慘叫哀嚎,即便披上人皮,惡鬼仍舊是惡鬼,不應得到重見天日的機會。

謝隱很抱歉地對小光團說:“原本打算以佛骨為你造就身軀,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也隻好將佛骨返還,從此之後,佛子將於此處長眠,再不會醒來。”

小人參精懵懵懂懂抬頭:“那大王,大王是誰呢?”

其實它更想問的是,佛子徹底消失了,會不會對大王有影響?

小刺蝟精啪的給了它一巴掌:“這種問題你也問,有什麼好說,大王當然就是大王!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是!”

謝隱笑著看它們打鬨,又安撫小光團,輕聲回答:“我是謝隱,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說著,他輕輕摸摸小光團:“對不起,有無,要重新為你尋找能夠塑身的寶物了,謝謝你們,能和你們相遇,成為朋友、夥伴,是我的榮幸。”

有無很想要一具靈活的身體,但沒有也沒關係,它頭上的光團幻化出兩個小揪揪的模樣,看樣子是想要成為一個小女孩兒,隻是本身虛無,所以無法幻化人形。

一陣吵鬨聲中,有個爽朗熱情的聲音傳來:“誒!那邊的,要不要過來喝口水?”

謝隱聞聲轉頭,隻看見一個大方的年輕姑娘正在路邊,麵前擺放著許多礦泉水,他走過去,姑娘便拿起一瓶遞給他:“甭客氣,我們在做社會活動,直接喝,不加好友不掃碼也不要你花錢。”

她胸前掛了個牌子,上麵寫著:東瑤。

“阿瑤!阿瑤!”

另一個女孩氣喘籲籲跑過來,“你這邊的水還沒發完啊?我跟金鳳那邊的都已經結束了!”

謝隱緩緩後退不再打擾,笑著擰開瓶蓋喝了一口,世界回歸了原本的命運之線,現在,他又能看見因果之線了。

“大王,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呀?”

“去哪裡都可以,隻要大家在一起!”

“嗯嗯!”

謝隱失笑,回答道:“去尋找能夠為有無製成身體的寶物,你們倆都有手有腳,有無可還沒有。”

路邊有人經過,投來古怪的眼神,心想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沒戴耳機沒打電話的,擱這兒自言自語仿佛有人跟他搭話一般,怪嚇人的。

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太陽,將謝隱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在路上,將停靠,將前行,永不停止。

作者有話要說:致讀者朋友們:

這幾個月更新不穩定,在這裡向大家道歉,非常對不起一直等待與陪伴的朋友們,接下來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心裡話。

《男主渣化之路》是我寫過的最煎熬、最煩躁的一本書,原因是“男主視角的男主文”。所以我越寫越想斷,越寫越焦慮,主線劇情也進行了大量刪減,從原定的99個故事縮減到39,想要儘可能完整地將其完結,這樣才能不辜負讀者朋友。所以這本文缺少的隻是小世界,主線並沒有變化,還是想要寫一個不爛尾的結局。

我受台言影響比較深,但真正令我感到新奇的是一位名叫寄秋的作家,她的某一本裡,我第一次看到不是處女的女主角,當時未成年的我甚至感覺“奇怪”、“不適”,可是對於同樣不是處男的男主角,我卻沒有這樣的意識,也不會反感。

後來開始寫文,便不免受到影響,認為“浪子回頭金不換”,“誰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他最後一個女人”,這種潛意識被我帶進了寫作中,我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這種強烈的厭女意識的,所以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所寫的,或多或少都沾充斥著濃烈的男凝與厭女。

大概是從21年年初開始,層出不窮的社會新聞、新認識的好友以及一本名為《厭女》的書,令我的思想開始發生變化,所以大家可以看到《男主渣化之路》這本書,最開始主角會在不同的世界與不同的女人結為伴侶,但隨著時間過去,我感到非常彆扭、膈應,我認為這對每個小世界的女主角不公平,所以謝隱開始“單身”,開始自厭與奉獻。

再後來我意識到我寫的似乎都在歌頌愛情,要處女要美麗要嬌軟要惹人疼還要守貞,我開始不明白這樣的詞彙聚在女人身上有什麼意義,我問我自己,如果一些詞被大量運用在女人身上,但卻沒有在男人身上被追捧,那還值得我們去追求嗎?

最初被一些讀者指責“媚男”、“厭女”時,我感覺非常憤怒,因為我自認為很愛筆下的女主角,我怎麼可能會討厭她們?更何況我自己就是女人,難道我也厭惡我自己?

可越是反思我越是意識到自己的厭女情緒無處不在。我為什麼要給予清歡那樣多的苦難,我為什麼要讓孟檸嫁給一個偏執狂,我為什麼要讓薛小顰和一個精神病人度過一生,我為什麼要讓溫離慢愛上一個比她大二十歲還有許多個兒子的老男人?這些磨難有意義嗎?這樣的愛情很值得歌頌嗎?這是從前的我不曾思考過的問題。現在,我認為我賦予女性主角的全部苦難都毫無意義,因為在賦予她們苦難後,我隻給予了她們“被男人愛”的權力,沒有讓她們成長,也沒有讓她們自強,她們隻是我筆下任意打扮的人偶,我愛她們,但這份愛淺薄又無知,與“我都是為你好”沒有區彆。

就好像古早台言裡“傷害自己令他痛苦”的邏輯一樣錯誤可笑,我不想誤導還在看我寫的文的大家,讓你們產生“他控製我、傷害我、強迫我、命令我都是因為愛我”的想法,我不敢想象這些年我寫了這麼多本,看文的讀者朋友們,有多少是未成年,多少剛剛步入社會,多少會因此美化愛情裡的暴力與控製。我為此感到後悔與慚愧,似乎我賦予她們這麼多苦難,都隻是為了讓她們“值得被男人愛”,“用自己的苦難來取悅男人”,同時告訴讀者朋友,“你們要白要幼又嬌軟還要委曲求全,這樣才能有男人愛”。

在寫《無情應似我》時,其實最想寫男主殺兒子的情節,當時的想法是要殺兒子必然不可能是處男,可為什麼不能是呢?我可以改成侄兒,可以改成養子。我為什麼沒有?筆在我手上不是嗎?唯一的解釋就是潛意識裡我從未這樣想過。

我自認為寫過女非男處,就有資格寫女處男非,就能證明自己並不厭女,但現在我認為這樣的“公平”十分可笑,我既沒有讓陳幺四十歲睡十七八歲的美處男,也沒讓她有一群孩子,更沒有在最初就賦予她男一的權力地位,我的這種公平,更像是喊著“男女平等”,結果卻還是把“男”字放在了“女”字前麵。我寫的強取豪奪文,現實中女主是絕對得不到愛,也不可能圓滿結局的,唯一真實的大概隻有男主的囚禁、強|奸、逼生,在現實生活中確實可能不被製裁並且全身而退,甚至能拿低保。

由於思想處於極度的困惑,不解,憤怒,焦躁中,我寫謝隱寫得非常難受,從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把他塑造成像玲瓏那樣肆意妄為的主角,可越是為他增添了動人的美德,我越是不能明白——為什麼我要這樣美化他?美化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男人?我寫的是男人嗎?我明明是把屬於女人的品德加諸到他身上去造神,看這個文的讀者會不會拿他和玲瓏作對比,從而得出“謝隱比玲瓏更討喜”這樣的結論?會不會產生“我要找謝隱這樣的好男人”的想法?會不會從此喜歡上男性視角的,從而拋棄女性視角?

所以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寫男性視角的,也會努力正視並改正自己的厭女情緒,會不停地學習與進步,祝所有的讀者朋友們,能夠勇敢、獨立、自由,也非常感謝你們多年以來的陪伴。

以上是深夜胡言亂語的個人嘮叨,謝謝大家願意看到這裡。

本文至此完結,新文《了了》會在8號開,再次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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