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時代, 高考放榜都是件大事。而對於家中有兩個考生的林家而言，這份忐忑與焦急自然也要乘以二。
“緊張嗎？”匆匆從外麵回來, 一身西裝都來不及換的林大哥坐到妹妹對麵, 順便遞過去一包零食。
“呃……還好。”說半點不緊張是假的。但她畢竟是經曆過一次21世紀高考的人。林之筱拿過大哥給的零食包打開，裡麵是醃製的話梅。
今天是公布考試成績的日子, 時間是下午1點。這個時代當然沒辦法打電話或者上網查詢分數。所有人的名字及考試成績會被本市教育廳統一寫在一張紙上，直接貼出去。至於成績單，則會在成績公布3日後送達。
當然了，之所以教育廳會采取這種方式公布成績, 主要還是因為每年選擇考大學的人數相較於後世少得可憐。否則豈不要寫斷手？
“不過這種公布成績的方式真的太原始了。”酸酸甜甜的梅子下肚, 林之筱舔舔嘴唇, 對於這種基本照搬古代科舉放榜的成績公布方式表示不解。
“這樣的規定也是為了鼓勵年輕人多讀書。”林大哥順便又給了妹妹一杯水。
“大哥, 你今天在律所怎麼樣？都還順利嗎？”半杯水下肚再擦擦手。林之筱從椅子裡坐直身體，關切地詢問。大哥上輩子是學法的, 這輩子專業倒也對口。這不, 轉眼就已經在酈城內最有名的律師行實習一個多星期了。
“有沒有遇到什麼……‘頗具時代特色’的案子？”眨巴眨巴眼睛, 林之筱朝自家大哥甩了一個“你懂的”眼神。
法律是需要伴隨社會發展而不斷進行完善、修改的。這個世界雖說誕生於21世紀的作者筆下, 但到底與21世紀不同。
“時代特色……我們兩個不是每天都能遇見嗎？”知道妹妹是因為等待考試成績有些緊張，林大哥故意朝樓下使眼色示意對方去看坐在下麵的林家3個姨太太。
林之筱被大哥的狹促逗笑了。
是的, 若是換了21世紀, 公然娶3個老婆肯定是要被警察蜀黍請喝茶的。
“今天，林之然來辦公室找我了。”換到妹妹身邊的位置，林大哥壓低聲音。“她跟我說她想和丈夫李奇安離婚，並且想要孩子的撫養權。”
“她去找你？”聞言, 林之筱一愣。因為大哥回來，林家大小姐林之然倒也帶著丈夫女兒回過林家兩趟吃晚飯，給他們兄妹分彆送了禮物。席間，林之然一副夫妻恩愛、再無所求的樣子。因為這是人家的家事，林之筱也沒多問。
她隻以為林家大姐在趕走婆婆小姑後，最後決定和李奇安過下去。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去找了自家大哥。
“嗯”，點點頭，林大哥給自己也拿了個梅子。“看她的樣子，想離婚的態度很堅決。”
“你要幫她打這個官司嗎？”皺皺眉，即使不是法律專業出身林之筱也知道這個案子絕對不容易。
“我把她介紹給了一個有經驗的律師。”聳聳肩膀，林大哥拍拍妹妹的腦袋。如果林之然是個陌生人，那他沒準兒會接下這個案子。但對方林家大女兒的身份讓他在權衡之後還是把人介紹給了其他律師。
“這樣也好。”點頭，林之筱覺得大哥的處置是正確的。雖然林之然在血緣上與他們是一家人，但感情到底比不上她和大哥之間。人心隔肚皮，之前她幫點小忙無所謂，可如果大哥真的接下林家大姐的案子，屆時若是結局不好，難免對方不會埋怨他們兄妹。
人心複雜，大哥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你笑什麼？”揪著袖子把林大哥拍西瓜一樣拍腦袋的頭拿開，林之筱不解地瞧了一眼一直在笑的林禹。
“我笑你長大了。”幾十年恍如隔世。妹妹再次出現在眼前，雖然還是記憶裡那副天真爛漫、說懟就懟的樣子，但多日觀察下來，妹妹接人待物、一言一行，都頗有章法。看著這樣的妹妹，林大哥很欣慰。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在一個23歲的帥哥臉上看到幾乎可以用“慈祥”二字形容的表情。那不是享受，是驚嚇。
林之筱表示自己的小心臟受不了。
“回來了，老陳看成績回來了！”樓下，三姨太揚起的聲音打斷了樓上兄妹倆的交談。
……
“之筱，你二姐成績怎麼樣？”公布成績的第二天，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的林之筱約了江詩晗，兩個人在商業街上一家專門賣甜湯的鋪子碰麵。
江詩晗的成績同樣很好。
“也還不錯。我聽她的意思是打算報酈城的師專，日後做個教員。”把潤滑的糯米團子吃下肚，林之筱回答。她和林之靈住同一個屋簷下，有些消息想不知道都難。
“做教員也蠻好的。”不是很認真地接上一句，江詩晗動動椅子，湊近林之筱。“誒，你知道王知語考了多少分嗎？”
考試成績就貼在酈城教育廳外那麵牆上，任何人都能看到。
“這我還真不知道。”搖搖頭，林之筱聳了聳肩膀。成績出來那天是家裡的傭人陳叔和劉司機一起去看的，她拜托劉司機幫忙看了江詩晗以及另外兩個和她們關係不錯的女生的成績，但王知語的事她沒有再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