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秘書提前給寧修發消息,告知顧承澤今天不用加班,或許會很早過去。
寧修禮貌地回了一個:收到。
在寧修看來,這跟對接工作沒有什麼區彆,他以前做律師,也經常跟甲方的秘書溝通,看甲方什麼時候有空,他好提前準備著。
張秘書收到寧修的回複,內心有一瞬間的錯亂。
寧修太規矩了……就像是剛剛入職的實習畢業生。他幫著顧承澤處理過很多小情人,有巴結的,有自視清高的,有黏糊的,有冷淡的——顧承澤喜歡的那位林先生鮮活明媚,隻要跟林先生有一絲相像,顧承澤不介意小情人性格如何、作不作妖。
可是隻有寧修,會簡潔明了地回複收到,還非要加一個句號,嚴謹得很,一點兒也沒有跟顧承澤相處時候的黏膩勁兒。張秘書想:或許寧先生真的隻是將顧總當作工作而已吧。
那頭,寧修卻沒有張秘書這麼多心理活動。他知道顧承澤的下班時間,所以要在那之前做好準備。
性感內衣已經準備好了,也特意用新換的沐浴露洗了澡。
張秘書告訴寧修,顧承澤包下了三星米其林餐廳,興許是給他慶祝生日用的。
寧修其實不稀罕什麼星不星的,不過顧承澤難得流露出些許浪漫溫存,寧修很樂意與他共演這出戲。
他揉著肚子,有點餓。胃病早就有了,畢業之後為了前途,年輕的小律師隻能拿命來拚。寧修倒是拚出來了,身體也壞得七七八八,像是一輛吱吱呀呀上路的自行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徹底散架。
後來確診癌症,前途和錢途忽然之間都沒有了意義。他開始覺得寂寞,於是想起了顧承澤。那時候顧承澤正好在尋找新的替身,寧修從未嘗試過放縱的人生,便毛遂自薦,沒想到就這樣中選了。
成為顧承澤的金絲雀之後,生活節奏突然慢了下來。養養花、種種草,偶爾學一下日料。他甚至還擁有了自己的貓。
在顧承澤想不起他的時候,寧修也開始按時吃飯睡覺了。以前以為自己絕不可能早睡,徹底放鬆下來之後,才明白那都是自虐。
寧修做好了一切準備,坐在客廳裡擼貓。
臨近下班的時間點,接到了顧承澤的電話。
“你在哪裡?”
“我在家呀。”寧修軟軟糯糯地說:“您給我打電話啦,您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顧承澤悶笑了一下,聲線很低,寧修的心臟噗通多跳了一下。顧承澤說:“知道,你生日。”
顧承澤說:“我給你定了餐廳,已經叫司機去接你了。你在餐廳等我。”
寧修說:“好呀。”
掛斷電話之前,寧修又說:“想您。”
顧承澤沒有理會這句話,直接掛斷了電話,也不知道聽到沒有。
顧承澤開完最後一個會議,張秘書提醒他:“寧先生已經在等著了。”
顧承澤在會議上給顧強施壓,顧強用忌憚又憎恨的眼神看著他,直到現在還癱軟在會議室裡出不來。顧承澤對這個情況很滿意,笑了一下說:“禮物買好了嗎?”
張秘書說:“在您車裡。”
顧承澤鬆了鬆領結,想到寧修那天身上掛著白色衛衣求饒的樣子,心情愉悅起來,說:“很好。”
張秘書問:“需要我送您過去麼?”
顧承澤想了想,說:“不用,今天休息吧。”
張秘書說:“好的,祝您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顧承澤獨自開車,剛剛要離開公司,突然聽到一陣騷亂,無數人擠在公司門口,鬨哄哄的,仰頭向上看。
顧承澤皺了皺眉頭,打算繞開,張秘書忽然打電話過來了。
張秘書很懂分寸,既然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就不會拿閒雜事務來煩他。顧承澤接通電話,問:“怎麼了?”
張秘書語氣有些遲疑,說:“萬奇奇現在在公司樓頂,要跳樓。在此之前他發布了一條輕生微博,粉絲們對此很關心。他不讓任何人靠近,說隻想跟您見一麵。”
顧承澤語氣很冷漠,說:“誰放他進公司的?”
張秘書很快回答:“顧強。”
倒是一點兒也沒出乎意料。
顧承澤沒有說話,張秘書頓時感覺到壓力,試探著問:“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一邊是新歡,一邊是舊愛,顧承澤這樣不喜歡被威脅的人,會怎麼選擇呢?
顧承澤冷冷地說:“顧強隻想得出這種辦法。”
張秘書說:“警察和媒體都已經在樓下了……”
顧承澤說:“警察放上去,媒體轟走。我馬上回來。”
說完這句話,顧承澤就掛斷了電話。張秘書嘴裡一句“要不要通知寧先生”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了忙音。張秘書想了想,給寧修發了條消息:【您可能需要再等一等。】
寧修很快回消息過來:【好的。】
天台,萬奇奇站在圍欄邊緣,表情戒備道:“我要見顧承澤。”
談判專家與萬奇奇溝通,萬奇奇還是那句話:“彆過來!我要見顧承澤!你們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談判專家立刻舉起雙手,安撫萬奇奇的情緒,說:“我們已經通知顧總了。”
“他不過來,你們休想靠近我!”萬奇奇往後退了一步。
顧承澤從人群裡走出來,說:“你找我有事?”
萬奇奇眼睛一亮,說:“承澤,你來啦。”
顧承澤皺著眉頭說:“彆這麼叫我。你最好是真的有事找我,否則就算你隻是作秀,我也會讓你假戲真做。”
談判專家立刻不讚同地說:“顧總!”
萬奇奇卻主動從陽台上走了下來,說:“顧總,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