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鬆開尚泉,往寧修的方向邁了一步。
張秘書站在不遠處,不卑不亢道:“事情還沒有定論,不好現在做決定的。顧總很看重寧先生,此事跟寧先生有沒有關係,還要等顧先生醒了再做定奪,顧先生覺得呢?”
張秘書稍微低下了頭,作出屬下麵對上司的姿態。但話語間的意思卻是很清楚了:寧修是顧承澤寵的人,顧父和顧承安都沒有資格管教。
先前顧父想對寧修發難,也是張秘書三言兩語把話題帶到顧承澤安危上麵去的。
寧修多看了張秘書一眼,他從不關心顧家或者顧氏的事情,可現在看來,顧承澤的心腹竟然比顧父和婚生子更有威嚴?
張秘書借的是顧承澤的勢,顧承澤是這樣的有威嚴。
顧父叫人把尚泉抓來,也隻是為了殺雞儆猴。猴沒儆到,他每多看寧修一眼,就會想起自己被架空到這個地步,因而心裡發煩,走了。
顧承安走之前瞪了寧修一眼,說:“要是顧承澤出了什麼意外,你就死定了。”
寧修看著顧承安,反問:“顧承澤死了,你就是顧家的長子了。顧家都落在你手裡,這樣不好嗎?”
顧承安:“……我就知道是你乾的!”
然後氣鼓鼓地跟著顧父走了。
張秘書安慰寧修:“寧先生,顧總的手術不知道還要多久,你什麼時候有胃口了,還是吃點飯吧。我就放在這個空病房了,護士站有微波爐。”
寧修看了手術室的大門一眼,說:“嗯。”
張秘書說:“寧先生,你不要過度擔心。你願意
陪在顧先生身邊,顧先生一定是很高興的。”
張秘書跟著顧承澤的時候,顧承澤還隻是一個籍籍無名的私生子。從那時候到現在,顧承澤不是沒有生過病,但從沒人關心他,更彆提在手術室外守著了——顧父都隻是來看了一眼,耀武揚威地懲罰了一下尚泉就離開了。
顧承澤胃痛時非要讓寧修來陪床,那時候張秘書就確定了:對於顧承澤來說,寧修是很特殊的人。
寧修看著張秘書,問:“你知道顧承澤為什麼會突然進醫院麼。”
寧修眼神黑漆漆的,語氣並不疑惑。張秘書隱約覺得,寧修並不是在等待一個答案,而是在等待一個審判。
可這審判不是張秘書能給出來的。張秘書避開了寧修的目光,說:“這件事情還在查,相信會有結果。顧總不會冤枉人的,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正確的選擇。
寧修在心底咀嚼了一下這五個字,然後不說話了。
.
顧承澤做手術的時候是有感覺的。
疼痛倒不是重點,可喪失對身體的掌控權,是他不能忍受的事情。
手術室的燈光很晃眼睛,顧承澤閉上眼睛,輕聲叫:“寧修……”
但沒有一個醫生注意。
顧承澤就這樣昏過去了。
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渾身使不上勁,就連掀開被子都很艱難。
他一動,趴在床邊的寧修就醒了。寧修神情有些憔悴,問顧承澤:“阿澤你醒了,你想做什麼?喝水還是吃東西?”
顧承澤說:“上廁所。”
但他沒有力氣,差點兒又倒回病床上。
寧修把顧承澤攙扶起來,慢慢扶到衛生間,又替顧承澤解開褲子,說:“你……食物中毒,現在渾身綿軟無力,還有昏沉想睡,這都是正常現象。”
顧承澤縱橫這麼多年,第一次在小情人麵前上廁所,不知為什麼,竟然上不出來。寧修就背對著他,給他吹口哨。
顧承澤洗完手,想:隻有寧修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了。
寧修又扶著他躺回床上,給他掖好被子之後就想離開。
被顧承澤拉住了袖子。
往常顧承澤都是攥他手腕,讓毫無掙紮的空間。可這一次隻能拉袖子,好像自己輕輕一用力就能掙開似的
。寧修心裡有些難受。
顧承澤說:“我不舒服,你跟我一起睡。”
寧修默了默,說:“好。”
他掀開被子躺進去,顧承澤就把他抱住了。
寧修摸著顧承澤的腹部,問:“疼嗎?”
顧承澤說:“隻有你對我好。”
寧修沒說話。
那藥本該自己吃的。
要是自己能替他疼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待會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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