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內容不是彆的,正是她上次在許沛菡的生日宴上打臉周念白時偷拍到的。
一對男女相互攙扶依偎,姿態親昵,隔著紙張都能看出倆人的柔情蜜意。
趙文昌眼又沒瞎,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白芷挺了挺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可信些,“隻是覺得趙大少修眉俊目一表人才又年輕有為氣度不凡,不想讓你被人蒙在鼓裡。”
“哦?”趙文昌尾音拉長,眼眸半眯,讓人看不清裡麵的真實情緒,聲音帶了點興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點在照片上,似笑非笑的道,“這位太太倒是消息靈通,連在Y國拍的照片都能弄到。”
因為有周雲安這個孩子的存在,所以白芷一直都是婦人的打扮,在不知道她名字的情況下,稱她一句“太太”也合情合理。
“但我怎麼聽著他這話好像含著一股諷刺呢?”係統求證的問道。
白芷道:“嗯,他這是拐著彎的說我手長呢。”
上位者,對這種丟顏麵的照片自己派人找到的還好說,要是被不相乾的人送上門來,心裡肯定會不舒服的。
白芷很理解他這種不想讓外人看笑話的想法,所以這一句不痛不癢的暗諷,她就全當沒聽見了.......才怪。
“也是巧了,我剛好才從Y國回來。”她抿著嘴微微一笑,端莊又禮貌,像是受過上等教育的名門淑女,有種貴氣和大氣,“這照片上的男子和我也有點關係。”
“也是當初年紀小,識人不清,遇人不淑,才遇上了這麼一個負心薄幸又懦弱無能沒有擔當的男人。”
“好在我醒悟的及時,逃脫苦海了。”
“哦,鄙姓張,名白芷。”
趙文昌敲擊照片的手指不知何時停了下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肅端正,望向對麵那個女人的目光也充滿了審視和探究。
本來還以為是一個想借著照片要好處和攀關係的女人,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而且聽她這幾句話的意思,她是年紀小不知事才識人不清,遇人不淑,遇上了一個不是良配的男人。
但他年紀不小,大大小小的場合應酬曆經無數,要是還識人不清遇人不淑,娶了一個不是良配的妻子,那是不是就太讓人貽笑大方了?
尤其是還被彆人這麼明顯的提醒下。
嗬,有點意思。
趙文昌兀的笑了一下,如初雪消融,夏日繁花,雅致又燦爛,晃的人心神不穩,眼神迷離。
自己不過是暗諷了她一句,對方就拐著彎的還了回來,還能在他的氣勢下保持鎮定,從容不迫,倒是有幾分本事。
“那可真是幸運。”
白芷笑的更加真誠:“誰說不是呢。”
“我這人一向心善,不忍心看彆人走我走過的老路,重複我之前受過的痛苦和侮辱,乃至於彆人都將我的臉麵踩在腳底肆意碾壓了,自己還被蒙在鼓裡毫不知情。隻因對方一切都是出於本心不受控製不能抵抗的的情不自禁的愛情。”
“說來也有些羞愧,我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不能理解他們推崇的那些‘愛情若被束縛,世人的旅程即刻中止。愛情若葬入墳墓,旅人就是倒在墳上的墓碑。就像船的特點是被駕馭著航行,愛情不允許被幽禁,隻允許被推向前。愛情紐帶的力量,足以粉碎一切羈絆。’更不能理解‘貞操是從豐富的愛情中生出來的資產’話,但也是看著我父母相濡以沫舉案齊眉攜手一生死生同穴的愛情長大的。”
“難道就因為去了國外,接受了國外的教育,所以就覺得國外的月亮都比國內的圓嗎?所以對國外的詩人所描寫的愛情奉若真理,不疑不搖嗎?”
要是這樣的話,他們為了愛情可以沒有理智,無視貞操,無所顧忌,那麼娶了這麼一個妻子的你,對趙家究竟是助力還是阻力.......就得好好斟酌三思了。
趙文昌果然被她的話觸動,眼中露出了深思,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她說的不無道理。
他之前隻是聽說許沛菡在國外和一個男同學談戀愛,他們這種家庭的子女講求的是門當戶對,看中的是兩性之好帶來的利益和地位。娶一個或是嫁一個什麼樣的人其實並不怎麼在乎,更彆說他/她的過去了。
他們看中,也不看中。
端看其中的利益取舍如何了。
但是,婚前他可以不看中,甚至不介意,但是婚後.......
想到許家二小姐的人品,趙文昌第一次對這段婚姻開始質疑起來。
為了愛情都能無視對方有婦之夫的身份,那她會不會結婚後再為了愛情不顧自己有夫之婦的身份?
細思極恐。
許家的地位和身份雖然對他們趙家的生意有幫助,可能代替他們的人也不是沒有。他們家願意履行這份婚約,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這是倆家的老太爺在世時定下來的,不好反悔。
商人重利,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