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惺忪迷蒙的大眼,還沒等看清周圍的環境,手腳出鑽心的疼痛就如漲潮的海水,一下子撲了過來。
“嘶,疼!”
她情不自禁了喊了出來,一雙杏眸更是水汪汪的盈滿了淚珠,鼻尖通紅,小臉蒼白,愈發顯得柔弱可憐。
但是下一瞬,蘇甜就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了,當嘴邊的味道透過口腔、咽喉傳到胃裡,大腦通過回憶想起那是什麼東西的什麼味道後,一股惡心由內而生,在胃裡翻滾,蒸騰,眼看著就要脫口而出。
“捂住她的嘴,讓她咽回去。”時刻注意著她的白芷冷聲命令,坐在她身旁的孫飛身體快過腦子的先行執行了命令,一雙小麥色指節各處都露著粗繭的大手覆上了女子鮮紅如血的紅唇,另一隻手抬起了精致小巧白細嫩滑的下巴。
“咕咚”一聲。
嘔吐物被咽回去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響起。
其餘幾人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要知道為了安全考慮,蘇甜被安排在了車座中間,兩旁是蒼狼小隊的隊員。要是她真的沒忍住吐了出來,遭罪的可是他們。
雖然這麼對待一個嬌滴滴的柔弱女子有些於心不忍,不理不和,可.......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再說了,這可是副隊的命令,他們這是執行上級命令不是。
於是那絲不忍和心虛在心中轉了幾圈就心安理得的被眾人甩出了心頭,一個個不著痕跡的離著她遠了些,然後睜大了眼睛等著副隊的下一步指示。
他們可沒忘記,副隊要和他們說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來著。
“給她灌點水。”白芷朝著坐在蘇甜另一邊的仲達道。
雖然不想讓她好過,可真讓她在車裡吐了,難受的可不止是她。
“好嘞。”仲達痛快的答應了,然後從背包裡取出軍用水壺,倒了一杯水,給她灌了下去。
動作粗魯豪放,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小心。
白芷目光複雜的瞅了他一眼,仲達不解的問,“咋了?”
“沒什麼。”白芷搖了搖頭,暗自腹謗了一句。
總算知道你到現在還單身的原因了,這身單的,不冤。
撇去其他的先不談,在他們不知道蘇甜的真性情之前,對著這麼一張臉和這麼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都不能有點耐心和細心,還跟對待一個大老爺們似的,白芷是真的沒話說。
注孤生了,不出意外。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被迫將嘔吐物咽回肚子的蘇甜在又被灌了一大杯水後,雖然沒了想吐的欲望,但內心更覺得惡心了,所以在有了一點精神後下意識的質問起來。
白芷挑了挑眉,心中對此沒有一點意外。
蘇甜雖然是個傻白甜,可畢竟不是白癡。他們臉上畫了迷彩看不出麵容,身上穿的迷彩服也沒有明確的國籍標注,但從他們說的話也可以判定,他們和自己是來自同一個國度的同胞。
能出現在這裡,又將她從恐怖分子的據點救了出來。
那麼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責問起來更加肆無忌憚,理直氣壯了。
不都說種花軍人都是以民眾的生命利益為先的嗎?那他們怎麼能一上來就將自己打暈,還往自己嘴裡塞了臭襪子.......。不,不能想這個,一想就忍不住吐。
她可不想再來一遍剛才將嘔吐物重新咽回去的體驗。
想到這裡,她看他們的目光更加不善了,甚至都隱隱的帶上了不滿和怨氣。
蒼狼小隊的隊員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和之前綁了她的事情有些心虛,所以對她的怨怒也沒放在心上,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嘛,他們要是被人這麼對待,早就直接上手了好吧。
於是,覺得理虧心虛的幾人閉上了嘴巴,又默默的挪了挪屁股,坐到了更遠的地方,保持沉默。
一時間車廂裡安靜的針落可聞。
蘇甜更氣了。
但是彆人不接她的話,她有再多的氣也發不出來,隻能悶悶的憋在了肚子裡,彆提多鬱悶了。
“停車!”想到了什麼,她對著前方開車的青年大喊了一句,“我要下車!!”
開車的李勇下意識的看了旁邊的副隊一眼,白芷給了他一個“繼續開車”的眼神,他便回過頭繼續專心致誌的開車。
蘇甜見車子不但沒有停下,反而還有越開越快的感覺,氣的剁了一腳,然後整個身子都趴在了駕駛座後麵,伸出手想要去拉駕駛員的胳膊,讓他停車。
“我讓你停車!”
看到這一幕的仲達皺了皺眉頭,和孫飛對視一眼後,胳膊一探,將人給拽了回來,“姑娘,你有什麼事就和我們說,這麼做可是很危險的。”
蘇甜掙紮了一下,發現對方牢牢的鎖住了自己個胳膊,新仇舊恨加起來,語氣更衝了,“我說,我要下車!”
“那是不可能的。”白芷對她這麼做的目的有幾分了然,但還是誘著她開口,“除非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