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見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壓低聲音不叫旁人聽到, 就知道他還沒徹底慌神,心中對他高看了幾分。
“爹, 那玉盒是我拿走了。”
白術聞言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多半, 重重的舒了口氣, 然那氣還沒舒完,就聽見女兒慢悠悠的道, “不過那玉盒現在不在我手上了了。”
白術的聲音有些飄:“那在誰那裡?”
白芷自得的道:“我送給姑父啦!”
白術:.......
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白芷:“???”
“爹?!”
白芷看著摔在地上濺起了大片塵土人事不知的男人,一時有些愣怔,這就暈了?
也太經不住打擊了吧。
瞅見有幾個下人聽到聲音已經在往這邊張望,但因為她沒發話而有些踟躕, 白芷想了想,決定還是先不暴露自己力大無窮的技能,於是對著那邊的下人揮揮手, “過來將我爹抬回房間。”
白術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他千辛萬苦找到的靈藥被女兒輕易的送了人, 提升靈力的希望轉瞬落了空。
因為這個消息過於嚇人, 所以他沒睡多久就睜開了眼, 發覺躺在自己的床上後,一隻手下意識的摸向了床頭下方的暗格。
但是, 卻摸了個空。
昏迷之前的種種頓時浮現在眼前, 白術兩眼發花, 腦袋一片空白, 恨不得自己再暈一次, 醒來後發現這都是一場夢。
但是偏偏始作俑者·不孝女連這點要求都不滿足他, “爹,你醒啦?來,喝點綠豆湯,清熱解毒,止渴消暑。”
白術瞪著死魚眼做拒絕狀:........
白芷端著綠豆湯,見男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再次發揮了不孝的精髓,“爹,你就算再暈一百次,那雲葉草也回不來了。”
有臉說!
白術憤憤的起身,滿麵怒容的瞪著沒事人似的女兒,想罵她一頓,卻又舍不得,想打一頓,又怕自己心疼,隻能獨自生著悶氣,兩邊的腮幫子鼓了起來,重重的“哼”了一聲。
白芷覺得有趣,伸出手指戳了戳,惹來對方更加憤怒卻沒有絲毫威懾力的瞪視,“沒大沒小。”頓了頓,似乎覺得不夠解氣,又接著“罵”道,“目無尊長,罰你晚上不許吃飯。”
“關你進小黑屋反省。”
“還要抄十.......五遍《孝經》!”
他本來想說十遍,但想到那《孝經》那麼厚,又轉口改成了五遍。
“哦。”白芷給麵子的應了一聲,眼中灑滿了笑意,她有些明白為什麼原身最後的選擇是保住白家的人了,因為他們值得。
將盛著綠豆湯的碗往前遞了遞,聲音軟糯討好,“不喝嗎?”
“喝!”
白術斬釘截鐵的道,接過綠豆湯,一口喝了個乾淨,一滴都不剩。
他喝這個純粹是為了降降心中的火,可不是給這個不孝女麵子,更不是因為這是不孝女難得的貼心舉動而覺得感動。
絕對不是!
“爹啊。”見白術喝了湯,白芷往前湊了湊,坐在了床邊上,白術默不作聲的往裡挪了挪,給她空出了更舒服的位置,白芷眼中的笑意更盛,“我將雲葉草給姑父是為了我們家好。”
白術扭過頭,表示不聽。但是耳朵卻豎了起來。
白芷道:“今天我出門的時候,在一個藥店門口遇到了一個男人,他買了好多藥材,都是劇毒之物,出門的時候還念叨著‘哼,敢搶我的雲葉草,毒不死你們白家一家,我就跟你姓。’”
“我想著這城中有雲葉草還姓白的一家不就是咱們家嗎,怕對方真的對咱家不利,就想著等你回來告知你。可誰知你因為找到煉丹的丹師太高興,一時喝醉了。我怕夜長夢多就先把雲葉草送給姑父,讓他替咱家保管,並幫我們對付那個男人了。”
姓白,有雲葉草,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這麼一聽怎麼那麼像是那個丹師?可他不是去雲霧山采藥去了嗎?又怎麼會出現在城內的藥店?而且他上午剛和那個丹師分開就直接回家了,女兒又是什麼時候遇到的他?
“你跟爹仔細說說,你遇到的那人長什麼樣?又是什麼時候遇到的他?”沒懷疑過女兒說謊,隻是覺得其中有蹊蹺的白術也顧不得生悶氣了,扭過頭轉過身子看著女兒嚴肅的問道。
“巳時初吧。”白芷皺著眉想了想,“我那時候剛出門想找小夥伴玩,就在咱們家前麵那條街的拐角處的藥店碰到了他。”
“他長的倒是挺文秀的,像個書生。”白芷根據原身記憶中的麵容描述,“對了,他穿了一件青色繡著仙草紋路的袍子,還用金絲勾著邊。”
白術心中咯噔一聲,腦門上冒出了冷汗。
對上了。
那個丹師就是這副打扮,這個樣貌,女兒看到的和他遇到的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