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帝愉悅的結束了談話後,白芷就收拾東西,去了京城外的落霞山。
一來,這落霞山遠離城市,人煙稀少,山清水秀,靈氣充沛。她去那裡更有利於修煉。
二來,吏部尚書誣陷穆王的罪名中還有一條是看到幽狼軍在落霞山私自練兵,且行工事,意欲圖謀不軌。
她去了,正好再徹查一番,給穆王徹底洗清冤屈,順便監視一下與次不遠的京郊大營中幽狼軍的動靜。
自古皇帝多疑心,即使掌握兵權的是他親兒子,有時候也不免會懷疑他的忠心和孝心,他不願冤枉了自己的兒子,更不願自己的信任被辜負,給了兒子可趁之機。
所以當白芷提出來的時候,原本還不怎麼同意她去落霞山受苦的皇帝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隻是在妹妹離開的時候,賞賜了許多吃的用的穿的,無一不是上品珍貴之物。
所以等長公主的車駕前麵有一隊威風凜凜的禦林軍開路,後麵有六大輛馬車的物資緊隨其後。
那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直到走出城時,都沒有令城中對他們的議論停歇。
“長公主好大的排場,出個城都這麼招搖炫富,卻對自己的夫君小氣至斯。”
“也不能這麼說,馮子昂自己沒本事攢下財物,和離的前妻自然也沒有義務再養著他,供他吃,供他花,還要供他嫖·女人,甚至連他女人的吃穿化用都要供著。要是我也不會這麼做。”
“可馮大人的錢財都用來助人為樂,積善行德了啊?”
“那也是他自願的,沒人逼著他拿錢出來行善助人,更不能因為他的個人想法和行為就逼著公主給他錢財過好日子。這是道德綁架。”
“說的是,人家是公主,金枝玉葉,天之驕女,錢財無數,那麼多錢財自己不用,難道還要留著便宜外人嗎?”
“就是就是,我可聽我在宮裡做侍衛的大姨家的表兄家的鄰居的妹妹的夫君說了,長公主這次出行是為了給我們大周祈福,祈禱我們風調雨順,免受天災之害。”
“真的假的,我怎麼聽說是要修仙?
“.......”
長街的儘頭,有一個穿著錦衣,麵容俊朗的青年站在人群中,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麵色複雜,眼睛一直緊緊的追隨著長公主的馬車,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唉。”也不知是誰,隨著看熱鬨的人群散去,重重的長長的歎了口氣。
.......
落霞山,山高壁陡,樹木高大,野獸眾多,尤其是深山裡麵,因為人跡罕至,枯枝腐葉積了厚厚的一層,繁茂的枝葉將頭頂的陽光遮了七七八八,隻餘下星星點點的透進來,照在青黑色的草地上。
好在白芷這行人人多,且多是年輕力壯,身手矯捷的漢子,並不慫這陰暗潮濕的環境,一路無驚無險的上了落霞山的山頂,在那裡搭建了一座座帳篷。
“公主,這裡空氣真好。”夏雨披著鬥篷,深深呼吸了一下,站在山巔俯瞰山下,一片翠綠蔥蘢,抬頭仰望天空,仿佛一伸手就能觸摸到那柔軟潔白的雲彩。“景色也好,什麼都好。”
“那以後你就一個人住在這裡天天看這些景色好了。”白芷打趣道。
夏雨一聽立馬將頭搖成了撥浪鼓,“那可不行,公主去哪,奴婢去哪。”
白芷聞言失笑了一下,也不再逗她,在101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個絕佳的位置,盤腿坐下,運轉功法。
夏雨看見公主閉上眼睛練功,小心翼翼的放輕了呼吸,生怕自己呼吸重了打擾到她。
與落霞山隔著即幾十裡地的京郊大營中。
一個身穿青衫,頭戴綸巾的青年書生咬著羽毛扇走進了主將的帳篷,“殿下,你可知長公主殿下為何要來這落霞山?”
坐在案前看兵書的俊冷青年神色不動,抬手翻過了一頁,“不知。”
其實多少事知道點的。
身為皇子,還是一個有實權的皇子,宮中的動靜想知道並不難,更何況在這件事上,父皇也並沒有打算隱瞞。
是以他在接到消息說長公主要修仙,要為大周祈福的時候,多年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是裂了一道縫隙。
不期然的想到那天離開泰和殿時聽到的話,才恍然覺得--啊,原來她是來真的啊。
青年書生是誰?那是跟了穆王七年的軍師,隱藏在民間偶然被穆王發現挖到軍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號稱無所不知的高手。
自家主子什麼性情,他更是了如指掌。
一看他那表情,一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在說謊,好奇心驅使下,湊到了冷俊的青年身前,羽毛扇搖啊搖,“殿下,你就告訴人家嘛——”句尾還帶了一個浪蕩的波浪音。
穆王眼一寒,身子後縮和來人拉開距離,麵色不善的道,“王固,好好說話!”
王固不退反進,彎腰蹲下來,單手指著下巴,眨巴著眼睛賣萌,“殿下,你就告訴我吧,那長公主真如民間傳言的那般要修仙?”
青年受不了來人的這幅表情,不忍直視的閉上了眼,將手中的兵書甩到了賴人臉上,輕輕的“嗯”了一聲。
閉上眼睛的穆王卻沒有看見,那個清秀文弱的青年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後,那雙清亮透澈的眸子裡瞬間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如萬星彙聚,如銀河當空。
“原來,還有人跟我一樣相信古書上說的呀。”書生高興的連羽毛扇都不搖了,“真是同道之人。”
“我可要好好的去會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