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手腕上價值千萬的名表,看著指針穩穩的落在8上,鬆了鬆領帶,憋悶減少了些許後,因為醉酒而有些昏沉的腦子重新開始了精密的運轉。
這個點,往常都不會堵車。
“啪嗒,啪嗒。”黑沉沉的天空響了一道悶雷,淅淅瀝瀝的小雨由小變大,豆大的雨滴甩在車窗下,發出沉悶的響聲。
男人狹長的眼睛半眯,從褲袋中掏出了手機,查看最近的新聞,一分鐘後,原本閒散慵懶隨意靠在車背上的男人嗖然坐直了身子,一雙眸子裡閃過厲芒和暗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周身氣勢凜冽。
全然沒有了之前半分的醉態和醉意。
修長的手指點在那條最新的消息上,久久不動。
“震驚,街頭忽現大量身穿精神病服的人是哪般?!”
“青山精神病院的病人集體出逃,望廣大市民注意。”
“山島路驚現三名精神病人坐在馬路上打坐?”
山島路,正是他們此時所在的街道。
所以說,他們被堵在這裡不能動彈,是因為有精神病人在那裡發神經?而發神經的人還是集體從精神病院中逃出來的?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家精神病院的名字是--青山精神病醫院。
許白芷,他的前妻,也在那家醫院中。
想到這點的男人氣息又冷沉了幾分,手指在手機上輕點,按出一串號碼,接通後對著電話那頭的助理道,“去查一下,許白芷現在在什麼地方。”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派人去許天澈那裡看一下。”
“是。”電話那頭傳來助理恭敬的應答聲。
男人掛斷電話,側頭看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雨,橘色的燈光下,雨水連成雨幕遮擋住了視線,男人放在膝蓋處的手慢慢的握緊。
許白芷,嗬。
.......
“阿嚏,阿嚏。”被人惦記的許天澈又連續打了兩個噴嚏,牙疼,嘴疼,傷口疼的青年將自己團成一團縮在角落裡,緊緊的貼在車門上,怯怯的看著一旁閉目養神的姐姐,目光在對上副駕駛男人深遂透著幽光的眼睛時,驀的打了一個激靈,“你,你將小明弄到哪裡去了?”
“小明?”
“就是,就是.......被你.......帶出去.......的那個人。”許·小白兔·天澈縮著頭一頓一頓的小聲問道。
嘶,牙疼!
“哦,你說他啊。”男人單手撐在扶手上,側著頭恍然大悟,“被我扔進垃圾箱了。”
姿態慵懶,語氣漫不經心,神態涼薄。
仿佛他扔的隻是一個不要的玩具,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許天澈聞言睜大了眼睛,嘴巴張開,望著他失了聲。
程謹對他的震驚毫不在意,慢悠悠的轉回了身子,換了一首音樂,跟著節拍輕輕哼唱了起來。
垃圾,不扔在垃圾箱還能扔哪呢?
哎呀呀,自己修真養性久了,連性子都變得好了幾分呢。
擱以前,那人妥妥的被自己綁在試驗台上解剖的命運呀。
越想越覺得自己變得大度善良了呢,這要是被自己那群叔叔伯伯堂兄表弟知道了,說不定驚的眼珠子都會掉下來,立馬再次把他送進精神病院呢。
雖然,他們看到他後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
許天澈慢慢把嘴巴合上,乖乖的閉上了嘴,又默默的將自己縮小了一圈,靠在角落裡為自己的未來瑟瑟發抖。
他想起來了,這個男人是誰。
程謹。
程氏集團的太子爺。
也是,喜歡殺人剖屍的變態。
不,是變態中的變態。
一想到當年警察從他房間裡搜出來的眾多人體器官,許天澈就越心驚膽顫。
當年姐姐因為精神問題被送進青山精神病醫院休養的時候,他處於擔心還查了一下她的病友,生怕裡麵有什麼危險人物會傷害到他的姐姐。
沒想到他當年對姐姐的擔心成了多餘,卻在今天落到了自己身上。
撩起腫脹的眼皮看了一眼安然休息的姐姐,許天澈耷著頭,塌著肩,抱著雙腿欲哭無淚。
爸爸,保佑你兒子不會成為變態房中的一件觀賞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