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安安就“拚爹”的進入了一中。
“原來安安也是一中的啊,那還真是巧了。”趙母一聽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在一中,頓時自豪感上來了,看,我的女兒即使沒養在我身邊,也一樣能上最好的高中。
周安安壓下眼底的不甘和難堪,臉上重新掛上了小白花般無害靦腆的笑容,剛想順著趙母的話說幾句,就聽見趙母問道。
“學習成績怎麼樣啊,和班裡的同學處的怎麼樣啊?”
周安安:........
學習成績倒數,和同學隻混了個臉熟。
因為她的心思都放在少女粉嫩的夢上了,而她的那些有身份有背景的同學又看不上她這個平民。
所以這話,饒是周安安一肚子算計,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要不是趙母說話時語氣關切,神情真摯,不是作假客套,周安安都差點懷疑她這個時候問這話是故意的了。
好在這個念頭在腦子裡閃了一下就被她否認了。
不會的,趙母就是一個被老公寵壞了沒經曆過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的傻白甜,說話不過腦子的那種。
指望她笑裡藏刀,意有所指,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就是因為這樣,周安安更鬱悶了。
“好了,孩子剛回來,你少說兩句。”好在趙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草包,看出了周安安的窘迫,及時的給她解了圍。
周安安向他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發自真心的。
趙父慈祥和善的笑了下,趙母對著周安安招了招手,拉著她坐在了旁邊,明明也沒有多出格的動作和語言,但是看著坐在一起的三個人,一家人溫馨和樂的氛圍立馬出來了。
趙子銘回頭去看妹妹,怕她看到這一幕想多了。
“白芷,你放心,我永遠是站在你這邊的。”
少年握著拳頭鄭重的保證。
白芷一愣,隨即淡淡的笑開了,這一笑,宛若春風拂柳,輕柔舒暢,又像是剛開封的佳釀,醇香微醺。
趙子銘看的有些呆。
他家妹妹今天笑的格外好看哈。
“爸媽,你們和周安安做了親自鑒定了嗎?”就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白芷煞風景的插|了進來,冷靜又淡然的問道。
趙母一愣,看看身旁這個和自己有幾分相像的女孩,“不,不用了吧。安安一看就是我和你爸的女兒。”說完為了證明自己這話的可信度,還拉上了一旁的丈夫,“是吧,老趙?”
趙父沒有如往常一樣第一時間應和妻子,而是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周安安被這雙銳利深邃的眸子看的心力一慌,不由的攥緊了手裡的東西。
“嘶。”直到趙母一聲痛呼才讓她下意識的放鬆了力道,低頭一看,趙母的手臂都被她掐出了紅痕,雪白細膩的胳膊上現出了一圈清晰的指甲印。
壞了,她剛剛掐的是趙母的手臂,不是她的手心。
“媽........趙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安安的眼眶迅速的紅了,眼淚說來就來,一邊無聲的掉眼淚,一邊道歉,“我剛剛就是太緊張了。”
“白芷說的對,沒有做親子鑒定之前,就不能百分百確定我們的親子關係。”
“是我太想認回你們回到你們身邊以至於著急了,對不起。”
“你這傻孩子說什麼呢,我做母親的還能連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嗎?”趙母心疼又愧疚的摟著周安安,柔聲安慰,“真要說對不起也是我們對不起你,該道歉的也是我們,沒有做到父母應儘的責任。”
“不,您沒錯,是我錯了。”周安安哭的梨花帶雨,爭著認錯。
“不,是我們錯了,是媽媽錯了。”趙母哭的稀裡嘩啦。
看著兩個抱頭痛哭的白芷:.......
確認過眼淚,是真的親母女。
趙父見妻子說哭就哭,眼中閃過心疼,“好了,不哭了,還有客人在呢。”
趙母這才想起客廳裡還坐著周父周母,哭聲下意識的停了,因為動作停的太急還忍不住打了一個哭嗝。
趙父從褲兜裡掏出手帕給趙母擦了擦眼角,趙母擦完後,又給周安安擦了擦眼角,“孩子,不哭了,你肯定是媽媽的女兒。”
看著濕了一半的帕子在她臉上動來動去的周安安:........
不好意思,我並沒有感覺得到安慰,也並沒有感動。
但顧忌著自己的人設,又強忍著不適裝出了高興感動的樣子,“謝謝媽媽。”
哦,這會又開始叫媽了。
趙子銘聽見這聲“媽”後,眼皮一跳,直覺要不好。
果然,下一刻他媽在收了眼淚後,將矛頭對準了妹妹,“白芷啊,安安她不用做DNA也是我的女兒,我生的我知道,不會認錯。”頓了一下,看著旁邊哭的眼睛都紅腫了的女兒,趙母閉了閉眼,加重了語氣,“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意思是她多管閒事嘍?
白芷挑了挑眉。
趙子銘不認同的叫道,“媽!”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妹妹也是為我們好啊。
誰知道這個周安安是不是冒牌的,親緣關係不能憑她一張嘴說什麼就是什麼,妹妹說不是他們的女兒拿出了DNA證明他都不願意相信,她這個什麼都沒有的讓他怎麼相信。
當然是信妹妹的啊。
妹妹就沒錯過。
再說了,您養了妹妹十七年都沒發現妹妹不是您親生的,現在說什麼“我生的我知道,不會認錯”這樣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好不好。
趙父也覺得妻子說的有些過,瞅了妻子一眼後,咳嗽了兩聲,對著女兒溫聲道,“白芷,你媽現在情緒有些激動,說的話你彆往心裡去。”
“爸知道你是好意,這事確實不能馬虎,明天就帶著安安去去做一份親自鑒定。”
白芷勾了一下嘴角,帶著苦澀和自嘲,“我知道的,爸.......您明天去的時候,幫我和周先生也做一份吧。”
既然要鑒定周安安的身份,自然也要鑒定一下周父周母和她的關係。
不然她剛剛說的話,就成了對周安安的排擠和猜疑。
趙遠則聽著女兒驟然改變的稱呼,心臟緊縮了一下,像是被人揪了一下,悶悶的疼,他想說不管結果怎麼樣,她都是他的女兒,一輩子不會變。
可看著女孩堅強倔強的神情,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是擠出了一抹沉重的笑,“我知道了。”
白芷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孩子,且一旦下了決心就不會再改變。
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她是周家的孩子,但她不是趙家的孩子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所以這孩子不會留在趙家。
離開,是遲早的事情。
趙父高大挺直的背脊在這一刻驀然有些彎曲,像是承受了難以承受的打擊,不堪重負。
趙母聽見白芷這麼說,不知為何,明明不認為自己說錯了,但一顆心莫名的慌亂,額頭也一跳一跳的,“我.......”
她張開嘴,想說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想道歉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隻能訕訕的閉上嘴,低下頭不看她了。
趙父又是沉沉的歎了口氣。
這個妻子啊,唉。
白芷也不在意,對著周父周母點了點頭,想起原主的人設,還是多問了兩句,“您現在住在哪裡?”
周父周母沒想到白芷回突然和他們說話,還好聲好氣的,頓時有些受寵若驚,搓著手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道,“在西城鋼廠的職工宿舍樓。”
白芷笑了笑:“那您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
“哎,哎。”
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周父從自己女兒的聲音中聽出了關心,雖然態度還有些疏離冷淡,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女兒並沒有嫌棄他們,這就好,這就好。
至於疏離,老實人周父想,那不是應該的嘛。
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雖然有血緣關係,但是十七年未見,疏離冷淡才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