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扭過頭,豎起了課本。
過了好半晌,白芷才聽到一聲甕聲甕氣的“嗯。”
101看著頭頂仿佛長了一對小惡魔尖角,在歡快的抖動的主人,下意識的測了測季承澤的情緒值,然後才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生氣,也沒有黑化。”
說著還提醒了一下自己的主人,“主人您這樣很危險啊,要是把他戲弄的加速黑化怎麼辦?”天知道它一個係統有多擔心。
白芷笑而不語,“放心,我有數。”
下課後,季承澤還在因為早上的事情賭氣,白芷從書包裡掏出一袋巧克力,剝了一顆塞進嘴裡,手指在手機上飛速的劃動,瀏覽著自己需要的信息。
靠人不如靠己,還是有點自己的私房錢比較保險。
“喲,這吃的什麼牌子的巧克力啊?”就在白芷又從袋子裡拿出了一顆巧克力還沒剝皮的時候,一道公鴨嗓的男聲傳了過來,“青檬?聽都沒聽說過,能吃嗎?”
說完似乎還覺得不夠,又大聲的問向了一起的同伴,“你們聽說過這個牌子嗎?”
同伴道:“沒聽說過,我隻聽過德安。”
德安是一款進口的巧克力品牌,口感醇厚香滑,價格也相應的很美麗。
原主之前也是吃德安的。
現在她吃的這款是周父買的,雖然不如德安,但也是國內的一個大品牌,價格也不便宜。
說話的這個男生即使一身名牌,眼角眉梢都帶著富貴生活中養出來的驕奢,可能不屑吃國產的青檬,但卻絕不會沒聽說過。
那麼他這麼說的目的就很明顯了。
來找茬的。
白芷眼睛裡慢慢的流淌出一道光華,放下手裡的巧克力,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雙臂抱胸,嘴角朝兩邊勾了勾。
不是豪門名流家的千金該有的儀態,卻偏偏並不顯得粗粗鄙陋,反而有種倜儻的瀟灑,像是魏晉時期肆意灑脫的名士。
公鴨嗓的少年心裡一顫,腿有些軟。
但在看到女孩的穿著配飾後,很快又有了自信和勇氣,“聽說你和趙安安在醫院的時候被抱錯了,平白占了人家十七年的便宜,讓人家真正的千金吃了十七年的苦。怎麼現在一朝被打回原形,連德安都吃不起了?”
他旁邊的同伴頓時發出了一陣哄笑。
季承澤的眼眸暗了暗,墨染的瞳孔閃過冰冷的光澤,一隻手無聲的伸進了書包裡,想要往外掏什麼東西,卻在掏到一半的時候被一雙細嫩白皙的手給按住了。
“不用你,這麼點段數的人我幾句話就能讓他潰不成軍。”
女孩清越淡然的聲音傳進了耳朵。
季承澤的手慢慢鬆開,從書包裡退了出來,然後靜靜的,冷漠的盯著作死而不自知的幾人。
見女孩不說話,公鴨嗓的少年愈發有底氣,說出的話也愈加惡劣,“難道是被我說中了心虛了?”
“沒想到你還有那麼一點寡廉鮮恥。”
白芷聽到公鴨嗓的最後一句話後驀然笑了。
笑容肆意張揚,還透稍許的輕狂鄙視。
“你笑什麼?”公鴨嗓少年明顯被激怒了,長滿青春痘的臉上浮出了凶狠,目光不善的盯著她。
白芷挑了挑眼尾,“笑你啊。”
“丟人而不自知。”
“寡廉鮮恥是指不知羞恥,不是知羞恥。你這麼用明顯是個病句呀。”說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同情的搖了搖頭,“哦不對,我不應該這麼說你。”
在公鴨嗓和緩了幾分臉色,給了她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時,白芷悠悠的道,“以你的詞彙量,能知道‘寡廉鮮恥’這個成語就很不容易了,我不該對你有太多的要求,抱更大的期望的。”
“畢竟........學渣好不容易‘上進’一次,我應該好好鼓勵一下,而不是打擊不是?”
“對。”教室裡的其他人起哄的笑道。
公鴨嗓一張臉陡然變了。
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再由白轉黑。
像變臉譜似的,十分好玩。
就在公鴨嗓氣的渾身顫抖,在同學的嘲笑聲中忍不住攥緊了拳頭上前想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時候,白芷卻突然動了。
她拿起桌子上的一支鋼筆隨意的在指尖轉了轉,下一刻兩指輕輕一夾,“哢嚓”一聲,摔都摔不斷的鋼筆斷了。
教室裡陡然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公鴨嗓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看著笑的溫和秀氣仿若沒注意自己夾斷了鋼筆的女孩顫的更抖了,狠狠的咽了一大口唾沫。
“你.......”
女孩仿佛這才發現自己舉動失常,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羞澀的一笑,“不好意思,我這人一激動就容易控住不住寄幾,沒嚇到你們吧。”
同學們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不,你嚇到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