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喜歡的一條道路擺在了他的麵前,他當然毫不猶豫的選擇去走這條路,儘管知道這條路沒有那麼好走。
“你問過我想過未來嗎,而我現在正在朝著我的未來走著。”
“那祝你一路順風。”
白西月的影子被燈光拉長,她的聲音平靜,似乎他們從未有過愛恨糾葛。
“臨走之前,可以最後抱一下嗎?”
衛長曦看著白西月,聲音甚至帶著些懇求的意味。
“等你找到你值得的那個人,再和她擁抱吧。”
“我始終相信你的能力,衛長曦,就像我那天對你說過的那樣,祝你前程似錦。”
祝你前程似錦,與我兩清。
衛長曦沒等來自己要的那個擁抱,看著白西月走遠。
心裡似乎破了一個窟窿,這冬夜的風呼呼的往裡灌,冷極了。
白西月知道衛長曦隻是想要一個鼓勵,並沒有太多的意思。
但是白西月不能給他這個擁抱,如果他給了,那麼對於衛長曦來說,這一切似乎就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這不行,她就要讓這個遺憾留著,留在衛長曦的心裡,像是一個間隔的逗號,她要讓衛長曦始終記得,直到他找到那個他能夠認真的人,再來畫上這個句號。
那才是圓滿。
而在那之前,她要讓衛長曦記得她,記得她說過的話。
如果不是喜歡一個人,那就不要輕易的答應她,如果真心的喜歡一個人,那麼一定要及時的告訴她。
衛長曦在白西月家樓底下待到手腳都冰涼麻木,手機響起的鈴聲才讓他仿佛如夢初醒。
媽媽在那邊問他什麼時候回家,已經很晚了,衛長曦啞著聲音說自己馬上到家了,看了一眼白西月離開的方向,轉身步伐有些遲緩的離開。
在這一段似是而非的感情裡,好像也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沉迷,一個人高興,一個人悲傷。
好像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白西月打開家門的時候,家裡燈是暗著的。
她開了燈,家裡還是之前那副一片狼藉的樣子,沒有人收拾過。
她轉了一圈,發現那阿姨不在家。
她也不在意人去哪兒了,關上了房門,打算洗個澡換了一身衣服,等著喬宋的邀約。
喬宋不能那麼快就出門,他得自己先讓父母以為自己睡著了,然後把房門反鎖從窗戶那裡出來,所以得等上一段時間。
她剛進浴室的時候,係統就告訴她,褚瀾那邊出事了。
白西月一驚,回了房間準備聽轉播。
褚瀾剛到家換好了鞋子,看見他爸媽坐在沙發上,茶幾上還放著他的手機。
褚瀾心裡微驚,但是想想自己應該沒有留下來什麼證據,所以看起來依舊很鎮定。
“過來。”
褚瀾走了過去,聽見了他爸的一聲怒喝。
“給我跪下,不孝子。”
褚瀾沒跪,隻是直直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翅膀硬了是吧,我說的話你也不聽了?”
“我隻是想知道理由,我做錯了什麼?”
褚瀾的身體緊繃,有些厭倦這樣的家庭教育方式。
每次做錯了什麼或者不符合他們的心意,他們從不開門見山,隻是讓自己去想,要不罰站要不罰跪,褚瀾長大之後就很少被罰了。
褚瀾忽的響起白西月之前說他自以為是,總以為自己很了解彆人,這樣看來,自己的父母不也是如此。
“你說說你做錯了什麼?這照片哪來的?”
桌上擺著的手機被打開,跳出來的那張照片,無疑就是他刪的那張。
褚瀾的臉色一變,將手機拿了過來。
褚父看見他的動作更氣,說了許多訓斥的話。
昨天他回來的時候妻子和他說了這件事情,還說了他可能是把什麼東西刪掉了,他就弄了照片找回的那種東西,看到了這一張照片,當時氣得差點摔了手機。
“兒女情長是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嗎?你要談戀愛你去大學談,我保證不攔著你,你現在高三了啊,你想沒想過沒考好會怎麼樣?人生一敗塗地,彆人會怎麼說我們,怎麼看我們?”
那些話褚瀾通通沒有聽進去,隻是捏著手裡的手機。
耳邊的喋喋不休讓他很疲憊,隻想時間回到那個下午,毫無負擔的輕鬆快活。
可是他隻能麵對這一切,他握著手機,忽然露出了個冷笑。
“說夠了嗎?”
褚瀾直麵父親的眼睛,麵上沒有太多的波瀾。
“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打算。”
“你有打算?你懂什麼?讀了幾本書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嗎?”
“那你想怎麼樣?”
“這女孩是誰?和你一個學校的嗎?幾班的?如果是一個班立馬給我換班。”
“彆這樣,他在誌遠班你讓他換去哪兒。”
褚母扯了一下丈夫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衝動了。
“你也彆這麼大火啊,那個姑娘是不是你們班上次第一名那個,哎呀,老褚你坐下來坐下來,乾嘛這麼凶兒子。”
褚母本來也是覺得兒子這樣太過分了的,但是父子這樣的場麵,她又不想要看見,連忙打圓場。
“兒子啊,你就聽我和你爸的,以後彆和這女孩子來往就行了,你們現在還小呢,等高考完再談朋友也是可以的嘛。”
褚瀾沉默不語,事實上他都沒有信心,可以再一次擁抱那個人。
這部家庭劇,白西月看的有些累,讓係統不用繼續給自己轉播,用水洗了個臉。
其實這也是非常正常的國內家庭了吧,但有些矯枉過正,聽說小孩早戀就雞飛狗跳的。
她有自信褚瀾能夠為了她頂住家庭的壓力,倒不是有多麼的誇讚褚瀾,也不是誇讚他們之前似是而非的情感,而是褚瀾對她有感覺,她救了褚瀾,她讓褚瀾覺得生活很快樂。
褚瀾的家庭給他的壓力非常大,也就是這種令人喘不過氣的重壓,會讓褚瀾覺得那種輕鬆快樂的時間,是有多麼的彌足珍貴。
而在他經曆生死的時候,那種心裡的懷疑和芥蒂以及諸般考慮,都已經消失了。
他不會再想他們之間是否應該糾纏,也不會再有一個明確的時間節點要分開。
感情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在生死麵前,很多東西都會消弭。
白西月看著鏡子裡眉眼冷漠的自己,嘖的輕笑了一聲。
她在他的心裡份量越重,他就會越痛。
如白西月所想的一樣,褚瀾和父母爆發了爭吵。
其實也隻是父親單方麵的吼叫,褚瀾從頭到尾都很克製自己的情緒,隻是清晰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不換班,不轉學,不鬆手。
其實這樣太過剛直,過剛易折,隻會讓父母的反彈更加厲害。
母親在旁邊低聲讓他不要再頂嘴了,褚瀾卻站的很直,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婉轉會讓情況很好,但是他不想偽裝。
看著父親氣急敗壞的臉龐,褚瀾心裡居然有了一絲快感。
他總是命令式的告訴他什麼應當什麼不應當,可是他覺得他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如果這次抓不住的話,可能永遠也抓不住了。
白西月不喜歡他,他知道,但是沒關係,隻要她還對他有一點點感覺,那就還有繼續下去的可能,但是如果就這麼分開了,他沒有靠近的機會了,可能就再也沒有了。
褚母不想把事情弄得沒辦法回轉,直接讓褚瀾回了房間,自己則是把丈夫拉扯進了臥室,開始談話。
褚瀾看著手機的那張照片,慢慢地心情又平靜了。
他照常的洗漱,母親端了一杯牛奶進來,讓他喝了睡覺。
母親仍然是那個意思,談朋友等高考結束之後再談。
她的心思總是比丈夫細膩些的,覺得小孩現在可能是叛逆期,越是說的難聽可能反彈的越嚴重,本來可能沒有多麼深的感情,棒打鴛鴦之後,反而顯得情深義重了。
那照片上的姑娘模樣的確很好看,學習也好,她其實是很滿意的。
如果能夠一起進步,那當然更好。
褚瀾也沒想到,母親會如此溫和的對他說這些話。
他原本以為自己贏來的隻會是怒斥,像往日一樣。
母親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終究不是他想要的那個意思。
但褚瀾卻意外的想要傾訴,哪怕得不到回應。
她不喜歡我,褚瀾如是說。
褚母瞪大了眼睛,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會有人不喜歡我兒子!”
她看似是驚訝這個,其實心裡沉沉卻並不為此。
為的是褚瀾麵上的表情,她從未見過自己孩子這般脆弱的樣子,像是照在落滿灰塵斑駁的牆上的月影,帶著一種脆弱易斷的味道。
褚瀾喝了一口溫柔的牛奶,嘴裡的味道變得有些澀然起來。
他不敢也不能將事情全部訴說出來,隻能說,她不喜歡我。
說完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睡覺吧,明天起來和你爸爸道個歉,至於那個女孩子……人家不喜歡你,就算了吧,以後遇到的人還多得是呢。”
褚瀾沒應聲,像是聽進去了。
但真的聽進去了嗎?怎麼可能呢。
褚瀾喝完了牛奶,關上了燈。
他說過的,要和她糾纏不清。
而褚瀾此時掛念的人已經出了門,白西月在家不遠的地方和喬宋會和,讓喬宋帶著她去目的地。
喬宋沒戴眼鏡,在冬夜裡笑的燦然。
之所以邀約,當然是想要請白西月去他的世界看看。
他的那個和主人格無關的世界。
酒吧的聲音有些嘈雜,電音鑽進耳朵裡,讓人忍不住跟著節拍扭動。
“你以前來過嗎?”
喬宋覺得白西月之前可能是來過的,畢竟那時候她還是有名的不良少年,但是他也不能夠百分百的確定。
“當然。”
白西月莞爾,在暖氣裡脫掉了自己的棉襖。
她沒化妝,和其他來玩的人截然不同,似乎乾淨漂亮,但是她一笑,卻莫名帶上些邪氣和難以言說的魅力來。
喬宋為她折服。
相識的紛紛過來和喬宋打招呼,大多數是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有人看見白西月,眼睛都直了。
“名花有主,可彆亂看。”
隔牆窺花,可不道德。
白西月沒反駁,把手搭在了喬宋的胳膊上。
喬宋有些醺然,還沒開始喝酒,就好像有些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丟進存稿箱忘記設置時間了【痛哭】
這個世界快結束啦
回複一下,我沒有故意想要拖拉,隻是想要把故事講完,可能看起來是拖拉了一點,但是我寫的不是那種很模式化的虐渣,雖然這樣可能數據不好但是還是要寫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