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宋原本設想著自己今天會有一個美好的夜晚,他帶著白西月進入他的世界, 喝酒談天, 這樣他們的關係就會更進一步, 他的地位會在白西月的心裡上升, 再自然而然的度過一個相擁的夜晚, 結果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這一切, 都是因為褚瀾。
冷冷的雪子在他臉上胡亂的拍,白西月的樣子更是讓他有些無力。
“今晚應該會有一場雪。”
白西月抬手接住雪子,聲音輕輕。
“今天心情不好, 隻想回家睡覺,各回各家, 各找各媽吧。”
白西月對著喬宋擺擺手, 打算離開。
“既然舍不得,那麼為什麼還要分開?”
喬宋忍了忍, 還是沒忍住發問。
他告訴自己僅僅隻是好奇, 但是那種心口煩悶的感覺卻怎麼樣也揮之不去。
白西月離開的腳步頓住, 回頭和他對視。
“褚瀾對我來說就像一個已經過期了的草莓蛋糕, 好看誘人, 但吃一口就會渾身難受, 我明知道過期了我為什麼還要吃?儘管我舍不得, 因為他看起來還沒壞。”
白西月表情平靜, 說的輕鬆,感覺給人卻很壓抑。
白西月太知道要怎麼在平靜中表達不舍和難過,那甚至不需要眼淚, 隻需要毫無波瀾的聲音和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
喬宋心裡的那股氣越發的憋悶了。
就算褚瀾是塊過期的蛋糕,但是也在白西月的心裡留下了不小的分量。
他原本以為自己在白西月心中是有地位的,再徐徐圖之,必定會成功。
但是現在似乎又不是這樣了。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的相互絞動著,心裡有什麼自己也不甚明了的東西要從胸腔中嘶吼著咆哮而出卻又被壓抑著。
白西月瞧見了,覺得有點意思。
看來進度條,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接近滿值。
喜歡的形式並非隻有一種,它被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式表現出來。
有些人知道喜歡是喜歡,而有些人未必會明白。
於是白西月打算把計劃提前。
“喂,喬宋。”
少女的手揣在口袋裡,朝著他昂了昂下巴。
“我現在身邊沒有人,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可以談戀愛睡覺的那種?”
在晦暗不明的燈光中,她的眼眸熠熠生輝。
喬宋覺得自己應該是要很高興的答應的,但偏偏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那裡,如鯁在喉。
在喜歡裡在乎隻是第一步,第二步是介懷。
於是喬宋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對於你來說,褚瀾是過期了的草莓蛋糕,那麼對於你來說,我是什麼?”
你是舔狗啊寶貝。
還是個牆頭草似的舔狗。
其實喬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是個忠犬,當然,要他的伴侶在他眼裡漂亮的絕無僅有。
但是沒有人會一直保持漂亮的,大家總會有疲憊的一麵,醜陋的一麵。
也沒有人可以一直保持美麗,時間從不對人有偏差。
“你是我的小甜心啊。”
白西月如是說,帶上幾分輕佻。
喬宋覺得自己應該笑的,但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好像變得十分不對勁。
明明麵前是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的,但是為什麼感覺到那麼煩悶,好像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說‘不對,不是這樣子的’,那麼到底要怎麼樣才行?
“不願意?不願意就算了。”
白西月攤手。
喬宋的身體比思想要更快一步,他緊緊抓住了白西月的手,眼裡卻帶著揮之不去的鬱氣。
“我們願意。”
這一刻喬宋的麵上帶上的淺笑近乎主人格,兩種表情奇異的再一張臉上揉合在一起。
明明是笑容,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我們願意。
有時候一個人想不明白的事情,換一個人來,未必想不明白。
次人格的猶豫憋悶主人格看在眼裡。
他知道是為什麼。
隻不過是不想自己成為一段失敗的感情裡的替代品,仿佛隻是白西月沒了褚瀾,所以才找的他。
好像成為了一個逃避和宣泄情感的東西,她並非喜歡他。
但是沒有關係,先得到就好了。
想要的都會擁有的。
隻要得到了,再慢慢的把她心裡的那個影子驅趕出去,遲早都會是他們的。
白西月倒不覺得害怕,心裡在驚歎。
哇塞哇塞這才是標準的雙重人格式掙紮!
小本本記下來,回去練練,說不定以後還用得上。
“那就這麼說定了,男朋友,送我回家吧。”
白西月笑著晃了晃他們交握的手,看見喬宋點頭。
他們就這樣牽著手走了回家,就像一對再平常不過的情侶。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天地間落了一層白。
褚瀾沒來上課。
係統沒有再想白西月彙報褚瀾的事情,因為有關於褚瀾已經成功了,沒有在彙報的價值了。
老師在班上說褚瀾生病了,這一病,病了近三天。
這三天裡,白西月和喬宋極儘甜蜜。
她像是一個稱職的女友,又撩又乖又甜,弄得喬宋戴上眼鏡臉紅心跳,摘下眼鏡想要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