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 你最近聽說沒?《九陰真經》重現江湖了!”
“聽說,聽說了,說是藏在臨安張家!”
“什麼張家?分明是在餘杭花家!”
“哎呀, 你們說的都不對, 是在青山派掌門陸頂天手中。就在他們祖師爺畫像後頭擱著呢!”
“開玩笑, 我這可是從丐幫那兒聽來的!那還能有假?”
“我這也是丐幫弟子說的!”
三日不到,被溜到的《九陰真經》藏書之地,浙江的世家、門派, 幾乎被提了個遍。
曲靈風坐在西湖邊, 給師父倒了一杯茶, “這丐幫怎麼如今越發不行了?打探到的消息一個比一個不靠譜。真是妄稱第一大幫了。”
黃藥師笑著搖搖頭,“這一看是背後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
曲靈風驚訝道:“誰?難不成是洪七自己?”
“洪七這個人為人還算光明磊落,這種古靈精怪有損丐幫名聲的鬼點子, 一看就是馮蘅那個鬼丫頭想出來的。隻怕她是針對了洪七好吃的毛病,拿這個要挾了他。”
原來如此。曲靈風恍然大悟。旁邊站著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十分欽佩地看著師父, 給他敬了一杯茶,這是近日黃藥師新收的一名徒弟,姓陳, 取名陳玄風。
西湖美景、美不勝收,萬裡碧波橫, 望著湖光山色, 黃藥師心下感歎:也不知馮家遭此劫難,那個丫頭怎麼樣了?
杭州城外,馮蘅卻倒在地上, 眼睜睜看著一條毒蛇朝自己吐著信子遊蕩過來。
放出蛇的白衣男子,吹著操控蛇的笛子,蛇停了下來,男人冷笑道:“上次放蛇咬你,竟然讓你逃了一命,當真是命大。不知這次有沒有同樣的幸運了。最近從丐幫中傳出來不少關於九陰真經的下落,可在我看來,那些下落都是假的。跟我想的一樣,九陰真經一定就在馮家。馮若鬆死了,讓自己的孩子去了大理,唯獨你沒有跟著。這經書一定在你手裡。”
“我……我隻是馮若鬆一個遠方堂弟的女兒,又不是馮氏少主,他就算有,又怎麼會放在我身上?你找錯人了!”
歐陽鋒冷笑道:“小丫頭,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乖乖交出來,我讓你死個痛快;不交出來,我讓你渾身爬滿蛇。”
馮蘅掙紮道:“橫豎都是死,好不公平。你好歹跟人談條件,要說點讓我願意的事。”
“還沒有人跟我談條件!”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值得跟你談的東西,我的東西你一定感興趣。”
歐陽鋒遲疑了。
忽然,林中響起了一陣刺耳的簫聲。那聲音如癡如怨,如泣如訴,叫人聽了如同在指甲撓心肝。
馮蘅趕忙捂上耳朵,心中卻大喜。
歐陽鋒亂了方寸,左右看著,“是誰?誰躲在那裡,是好漢就出來!”
那人卻並未理會歐陽鋒的激將法,隻繼續吹奏簫曲,歐陽鋒頭痛欲裂,也顧不上操控蛇了。待差不多了,那人才停下了吹奏,從樹上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歐陽鋒惡毒地盯著來人,“是你!”
“上次沒打痛快,這次再過個幾招吧。”
歐陽鋒陰陰地笑笑:“閣下是高手,跟高手過招,當然有意思。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東海桃花島黃藥師。”
“白駝山歐陽鋒。”
說罷,二人便過起招數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馮蘅體力不支迷迷糊糊暈了過去。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竹床上。
“姐姐你醒了?”
馮蘅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簡陋樸素的小房子,旁邊一個同自己年歲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這是哪裡?你是誰?”
“這裡是我住的地方,救你的人把送你到這裡。我姓梅,字若華,是這裡的村民,你叫我阿若就行了。”
梅若華?馮蘅喃喃念道,這不就是梅超風之前的俗家名字?
眼前的小姑娘笑容爛漫,麵容姣好,很難和之後狠毒可怖、動不動就亮出鬼爪子的梅超風聯係到一起。
木板有被踩動的聲音,梅若華喜出望外,回頭道:“好心叔叔,姐姐醒了。”
黃藥師緩緩走了過來,他來的時候,給了這小姑娘一塊餅子,又給了她一點碎銀子,要求她照顧馮蘅。梅若華便視同他為好心人。
“醒了?應該無大礙。”
“多謝黃島主。”
“你不必多說話,我一會兒會讓阿若送吃的過來,歐陽鋒中了我三根附骨針,短時間內不會過來。你安心養傷,等你養好傷,我就送你去終南山。”
馮蘅癡癡地望著黃藥師,黃藥師亦沒有從床邊起身,任憑她這麼望著。良久,還是黃藥師先開了口,問道:“你緣何用如此眼神看著我?怎麼?我三番五次救你,你還是在懷疑我是個壞人?”
馮蘅低下頭去,“是覺得黃島主長得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
黃藥師蹙了蹙眉,遲疑了一陣道:“你昏迷的時候,口中不停地念著一個名字‘林哥哥’;你頭次見到我的時候,也喚我‘林哥哥’。你指的可是此人?”
“嗯。”馮蘅點了點頭。
黃藥師依舊眉頭緊鎖,仰麵望了望房梁,正好梅若華端著一碗粥過來了,黃藥師半晌才道:“喝點粥吧,早些歇息。我和靈風他們就在院子裡。”
梅若華不解地望了望黃藥師,為何明明下午的時候,黃前輩很著急姐姐的傷情,才過來說了不到兩句話,人就走了?
歇息了一夜,醒來後,馮蘅覺得身子好了不少。
門口是黃藥師清冷孤高的身影,正在吹他的長簫。似乎是感覺到背後有人,黃藥師聽了下來,微微轉過頭,“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