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傅恒嫡妻(13)(1 / 2)

悠閒人生[綜] 慕容六六 9792 字 3個月前

回到房裡, 傅恒才開始疼得齜牙咧嘴。小滿打來一盆水, 甚少瞧見自家爺這副德性,再回想起方才在花樓裡的情形,想笑又不敢笑。

傅恒委屈地白了吳悠一眼,“我都因你而受傷了, 你也不過來看我一下,當真狠心。”

吳悠也忍俊不禁,隻得過來,“什麼因我而受傷。你把話講清楚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

傅恒指了指自己的手, 果真兩道撓痕, “我這可是用來打拳、提劍練武的手,出趟門毀在你手裡可怎麼得了?你這人不大,勁兒不小, 撓得都傷到筋骨,疼死我了。”

吳悠皺皺眉, “有那麼嚴重麼?”

“有哇, 十指連心!這藥膏上了之後火辣辣地疼, 你快給我吹吹。”

吳悠雖不情願, 但還是幫著吹了兩下,“好好, 彆嚷嚷了,一會兒李侍堯他們準要笑話咱。”

傅恒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和狡黠,又見她認真耐心的樣子, 睫毛長長、下巴尖尖、鼓起的小腮幫子像一隻小鬆鼠,十分可愛,比平時待他冷冰冰嘲諷的時候好看多了,傅恒不由盯著吳悠看得出了神。要是能一直如此,讓他一直生病也願意啊!

“好了,還疼不疼啊?”

傅恒回過神來,指著自己的臉,“還有這兒。”

“啪!”吳悠一個巴掌抵過去,“美的你!自己上藥。”

傅恒沒趣兒地接過藥瓶,小滿在一旁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了。

“你……剛剛在杜盼兒跟前演吃醋演的還挺像,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和那個杜盼兒有什麼?”傅恒回過頭來問道。

“誰真吃醋了?你少自作多情,我這也是為了大局,為了公事。”吳悠嘟囔著瞟了傅恒一眼,正說著,門外有人來了,“傅恒大人。”

“祿公公,何事?”

“萬歲爺說,明日啟程去杭州。”

“知道了。”傅恒歎了口氣,“這危險又辛苦的事兒都是我來做,剩下來立功的就交給彆人。”

吳悠笑道:“行了,你還計較這個?能為民除害不就得了?這下估摸著那個揚州知府當不久了,好好一個揚州城被弄得烏煙瘴氣,沒人治還得了?”

傅恒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對吳悠道:“我聽七哥說,有很多俠義之士,都是嫉惡如仇走天下,替人鳴不平的。我若是有朝一日能跟你一起遊遍天下,行俠仗義……”

“那我們倆就都喝西北風嘍。”吳悠一邊說著,一邊將巾子放到水盆裡浸了浸,給傅恒的臉上敷,“那話本子裡說的,戲文裡唱的都是騙人的,你也信?那行俠仗義的人,錢財從哪裡來?靠劫富濟貧?那人家富的人靠勤勞雙手致富,又錯在哪裡了?你呀,就老老實實待在皇上身邊做個侍衛,守衛好紫禁城就得了。”

傅恒望著吳悠,“你真跟彆的女子不一樣,講出來的話也不一樣。”

“那是因為你見識少了,等你見多了女孩子,就不會覺得我哪兒特彆了。”男人不都一樣麼?凡是因為你“特彆”而愛上你的,那都是新奇作祟,哪天見到個更特彆的,保不齊就覺得你平凡一般了。

傅恒低頭笑笑,“可能是吧,不過我也不打算去見識彆的女子了。若是哪天皇上給我派個官兒做,我想做個好官兒,然後帶上你,外放到任上去。青山綠水,偶爾替百姓做點實事兒,人家把雞蛋、花生的都用籃子裝給你,日子那多自在!”

吳悠一愣,一瞬間仿佛被他描繪的畫麵給吸引了,轉而卻又回過神來,對傅恒白了一眼,啐道:“受傷了還不老實?早點歇息吧,明兒還要趕路呢。看在你被我不小心撓傷的份上,又為揚州城的事兒跑前跑後了好幾天,跟那個杜盼兒打周旋也不容易。今兒晚上就準你在床鋪上睡吧。”

傅恒一聽,頓時樂了,就要站起來。

吳悠忙道:“唉,可不許亂動,不然我踢你下去。”

“知道了。”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倒真沒有做些什麼。反而說了一晚上的話,都是些雞毛蒜皮的閒碎趣事。

第二日,幾人便匆匆踏上了去杭州的路。

“爺之前留劉統勳在浙江治水,高斌治理黃河,你們倆是一南一北。你離爺近,也不知這劉統勳在江南治水治得怎麼樣。”

高斌道:“劉大人一向勤勉,治水也一定比我更勝一籌。前幾天在揚州的時候,我已經叫人快馬加鞭送信到劉大人那兒了。”

乾隆點了點頭。

秋日涼爽,往南走一路秋景宜人,尤其到了杭州。

弘曆喜上眉梢,“江南風景好,果然名不虛傳,真是一掃在揚州的脂粉氣啊!”

“爺,那個揚州知府您收拾了吧?”吳悠深吸了一口空氣,笑道。

“嗯,那是自然,那還不得重重地辦他!他不單單是附庸風雅,依照自己低俗的喜好,將整個揚州城弄得不倫不類,他哪兒來那麼多銀子?還不是因為背後有大鹽商撐腰?爺不但辦了他,還辦了幾個鹽商。爺已經下令將揚州城內所有的花樓都撤走了,隻許畫舫停靠岸邊,等這次回京後,爺就任命李侍堯去接替盧勝達。李侍堯你可能擔此重任?”

李侍堯忙點頭:“多謝爺的抬愛,李侍堯必定鞠躬儘瘁,還爺一個清清靜靜的揚州城。”

弘曆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吳悠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這案子徹頭徹尾都是傅恒在跑,為了接近那個杜盼兒,還險些把自己搭進去。倒頭來皇上卻任命李侍堯為揚州知府,都說皇上偏心小舅子,可那也都是在小事上吧。這樣想著,吳悠不由自主地看向傅恒,果然見他神色淡淡的,眼神中藏著失落。

不知怎麼的,吳悠心裡一下子湧上一股子心酸。她悄悄手底下拉了拉傅恒腰間懸著的玉佩穗子。

傅恒回過神來,愣了愣,見是她,莞爾一笑。兩個人相視一笑,傅恒輕輕搖頭,小聲道:“沒事,走吧。”

吳悠仿佛也明白了似的,不再多問。

李侍堯忙道:“爺,前麵有個挺大的酒樓,不如我們過去坐坐?走了很久了,也不急於住客棧。”

弘曆點頭,“嗯,上次就是在酒樓吃飯的時候,發現了揚州城諸多的弊病。這回來了杭州,也得吃一吃當地的飯啊,說不定還能聽到些平常聽不到的話呢。”

“爺?爺!”幾人剛要走,卻忽然前頭來了幾人,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悄悄對著弘曆作了個揖,弘曆定睛一看,認了出來,來人正是劉統勳。

“嘿嘿,劉延清!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弘曆的扇子敲了敲劉統勳,對旁邊的高斌等人笑道。

劉統勳知道皇上是微服私訪,不便暴露身份,於是便道:“爺,您要不要在前麵的酒樓歇歇?小的已經給您訂好了位置。”

弘曆微微有些驚詫,“你這來之前,石頭一樣的一個人,現在反倒會做事做人了不少。”劉統勳有些訥訥又不好意思地笑笑,給弘曆做了個請的手勢。

酒樓叫“臨江仙”,比鄰西湖而建造,坐在樓上可以一邊品嘗美食,一邊欣賞西湖美景。

“真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啊!”乾隆發出了由衷的讚歎。“這個酒樓倒是清靜,劉統勳你不知道我們路過揚州城,那一城的酒樓真是讓爺鬨心的很,都是那個揚州知府盧勝達弄的。爺一氣之下,下定決心要在揚州徹查,將那個盧勝達嚴辦嘍。這才耽擱了幾天。看到這西湖美景,真是一掃爺前陣子的壞心情。看來你這治水治理的也不錯,今年夏天錢塘江水汛是抗住了。”

劉統勳正色道:“小的隻一心治水。今年夏天的汛期還好,怕的是往年這陣子,會有從東南海上刮來的妖風,帶來的大雨。錢塘大堤無礙,隻是周邊小地方不知能否抵擋。”

弘曆歎了口氣,“越是小地方,住的百姓越多。你說的夏秋海上妖風爺我也聽說過,前陣子福建總督給爺上過折子,說福建一帶每年不堪這種困擾,爺也很是頭疼。你要在這兒好好的辦,等這陣子汛期過去了,若是周邊的水都治理好,爺也知道你辛苦,會讓你回京城的。”

“多謝爺的體諒。”

說話間小二將菜端了上來。“西湖醋魚來啦!”

弘曆眉開眼笑,“嗯,連菜色都看著賞心悅目。”忽而像覺察出什麼來似的,蹙眉道,“怎麼這層樓這麼清靜啊?不至於這麼好的觀景台,一個人都沒有吧?”

劉統勳有些慚愧,“小的也是為您的安危考慮,特意提前跟店家打了招呼,這一層樓包了下來。不過小的也知道不便擾民,僅此一層樓這一個中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