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傅恒嫡妻(20)(2 / 2)

悠閒人生[綜] 慕容六六 9294 字 4個月前

其實弘曆有這份心思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富察氏也不是不知道。本來也是樂於見得的,畢竟永琮是中宮所出,名正言順。可富察氏卻淡淡笑笑,對弘曆道:“多謝皇上看重永琮,可孩子還小,這麼大的福氣壓著,怕他承受不住。”

弘曆大為驚訝,對於嫡子的看重,恐怕皇後比自己還要勝。再說了後宮哪有後妃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被立為太子?怎麼反而會拒絕。

難不成她是質疑他的誠意?想到這裡,弘曆多疑地蹙了蹙眉。

夫妻那麼多年,富察氏怎會看不出丈夫的心思?不由在心裡淒涼一笑,果然這就是帝王心。就連對身邊最親近的人,相守了那麼多年的少年夫妻,也是要先懷疑一下,然後再釋然。這恐怕就是身為帝王的本能吧。

“永璉去的早,永琮一定是上天賜給臣妾的,也許他就是永璉轉世的也說不定呢。臣妾現在什麼都不想多想,隻盼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長大,有皇阿瑪、皇額娘、還有皇祖母的疼愛,就心滿意足了。”

原來是這樣。提到去了的二阿哥,弘曆的心也微微觸動。自己也是從那些黑暗難熬的年月過來的,為什麼自己的三哥被削去皇子頭銜、做了八叔的兒子?當初自己和皇額娘沒有推波助瀾?皇位爭奪向來都是殘忍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永琮身為中宮嫡子已經是招風的大樹,自己再早早將他立為太子,勢必招來嫉恨。

而且不知怎麼的,一下子想起了高貴妃的事。剛被立為皇貴妃,人就去了。剛剛皇後說的有道理,孩子還小,用這麼大的福氣壓著不好吧。

這樣想著,弘曆也就歇了這份早早立太子的心思。

小阿哥在繈褓中,向著弘曆伸出了小手,甜甜一笑。

富察氏溫柔笑道:“永琮這孩子,就跟他皇阿瑪親呢。”

弘曆的心也化了,“是啊,這小子一見朕就笑。”

“那就讓他多跟皇阿瑪待在一起唄。”

一個月後,富察皇後再次“病倒”,太醫稱是月子裡帶出來的病,也跟心情長期鬱鬱寡歡有關。太後有些不悅,一個中宮皇後,身子這般弱,都有兒子了,地位又如此還有什麼好鬱鬱寡歡的?

不過富察氏的舉動卻讓太後很是驚訝,富察氏賢惠地向太後表達了歉意,並表示想要麻煩純貴妃和嫻妃兩位妹妹來共同協理六宮。

作為上一輪的宮鬥勝者,太後一下子讀懂了富察氏的心思。鈕祜祿氏眯起了眼睛,重新打量這個看似柔弱病歪歪的兒媳婦,原以為這孩子是個太過純良的,不適合在後宮中生存。可眼下看來,說不定是個有大智慧的,藏著拙呢。

鈕祜祿氏也沒有多話,索性配合著你情我願演了一出,順帶著提出將永琮帶到身邊去撫養。富察氏雖然流露出了不舍,但等鈕祜祿氏走後,便重又恢複了平靜。

珍珠大為不解,“娘娘,您這是何必呢?太醫說了,您的身子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萬一太後娘娘撫養永琮越來越喜歡,舍不得送回來可……”

富察氏平平靜靜地道:“哪有祖母不疼孫兒的?再說了,整個宮廷上下,恐怕沒有比壽康宮更安全的地方了。”

至於純貴妃和嫻妃,一個有兒子,一個對皇上有情意,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嘉妃眼睜睜看著兩個心機手段不如自己的宮妃協理六宮,都不是省油的燈,讓她們內鬥去吧。

永琮……由皇祖母撫養,再由皇阿瑪教習,比跟在自己這個皇額娘身邊要安全多了。隻不過這樣養大的孩子,勢必會和自己這個親額娘不親近。想到這裡,富察氏咬緊了唇,眼角有淚流出,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公公——先帝爺雍正,那也是個不在自己親額娘跟前長大的皇子,就這麼在前幾十年那麼不起眼、不得重用、沉默著長大了,再最後的九龍奪嫡中翻身成為最大贏家。

是先太後真的不想撫養自己的兒子?

不,有時候隱忍的愛未必不是愛。

想到這裡,富察氏又微微笑了。

對於富察氏的放權與皇子被抱到壽康宮養,弘曆還是給予了皇後更多的疼愛。人就是這樣,會哭的孩子有奶喝、弱者得到的同情和關注更多。

富察氏什麼都不要,弘曆便將好處都給了她的娘家富察氏一族,尤其是最小的小舅子傅恒,那是恨不得將所有能加的頭銜都加到他的身上。

不過委以重任也是有條件的。

十一月,傅恒和阿悠的第二子剛生下來,取名福隆安,皇帝便急急召了傅恒進宮。待傅恒回到府裡,同時也帶來了一個消息:皇上委任他為戶部尚書協辦大學士署理川陝總督,前往金川前線平定叛亂。

聽到消息,兆佳氏直接暈了過去。一家人瞬間手忙腳亂。

待兆佳氏醒來,便開始拉著小兒子的手,嚎啕大哭起來,“就說你姐姐成天不爭不爭的,沒用吧?看看,滿朝文武那麼多人,怎麼就派我兒上戰場了?”

長子廣成是個穩重的,知道額娘也是此時心急,一時亂了心智,才口不擇言,“額娘,您說什麼呢?皇後娘娘賢惠端莊,後宮也不得乾政啊。這些都是皇上決定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傅恒也忙對母親道:“是啊額娘,這眼看著前線告急,訥親辦事不利,眼下內閣幾個大臣要麼老,要麼太年輕,就我年富力強的,不派我派誰?再說了,您不是從小就教育我們兄弟幾個,大丈夫誌在四方,富察家九個兒子個個都是忠於大清的男子漢。”

話是這麼說,可真到自己兒子上戰場時,沒有幾個母親願意笑著歡送。刀槍不長眼,弄不好是要丟性命的。

可小兒子一向是個有主見的,兆佳氏看到將軍盔甲都送來府裡了,也是皇上下了聖旨的事,推脫不掉了。

傅恒歎了口氣,慈母之心何嘗不能體會?額娘他委托了其他幾位哥哥照看,可阿悠呢,這才剛生完孩子,就要分彆,還不知仗要幾時才能打完。

走向景明苑的腳步愈發的沉重,遠遠地就看見了亮起的燈,還有嬰孩兒的啼哭聲。兩三年前,這種情形自己想都不敢想,自己竟然也做阿瑪了,還是兩個兒子的阿瑪,而那個女人還是自己曾經十分厭惡的瓜爾佳氏。

傅恒苦笑了下,阿悠是個性情粗枝大葉的人,以前自己總是嫌棄,現在看來反而好了呢,她聽說自己要去打仗,一定不會哭天抹淚,會很高興終於沒人煩她了吧。

門被輕輕推開,傅恒隻推開一條縫,儘量讓風少吹進來一些。

雖未到冬月,可因為阿悠是在月子中,所以已經提前將屋子弄得暖和和的。

“怎麼那麼遲才回來?你又去宮裡順道看皇後娘娘了?”阿悠這兩日都沒怎麼睡好,打著嗬欠呢。

傅恒看著她梳著家常發髻,懶懶散散,不甚美麗,卻更讓他心動。

吳悠似乎覺察出了有些異樣,“怎麼不說話?平時一進門不就開始懟我麼?”

傅恒坐到了床沿上,目光溫和地望著妻子,小聲問道:“阿悠,你說我成天這麼編排你,你煩不煩我?”

“煩!”吳悠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當真鬨心。怎麼著?良心發現了?是不是皇後娘娘教訓的你?”

傅恒笑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那要是一時半會兒聽不到了,你應該會挺高興吧?”

吳悠想了想,剛要點頭,卻斬釘截鐵地搖搖頭,“並不會,我會不習慣。” .: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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