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宋朝人的悠閒生活(1)(1 / 2)

悠閒人生[綜] 慕容六六 6395 字 4個月前

今夏天氣熱, 更彆說一路是坐船上京的。船開雖有風, 但連風都是卷著熱浪來的,吹得人更加暈乎乎。

船是沾了傅恒上任的光, 上的官船。這年月看著太平盛世, 實則水路上的水匪不少。水匪專劫商船、客船,曉得那些往來經商的人要麼有錢, 要麼有貨, 而且有些人的錢貨來路不明, 丟了被劫了也不敢報官嚷嚷。官船就不一樣了, 萬一死個把人,追究下來恐怕一個賊窩也要一網打儘。

臨上船前, 吳悠讓傅恒給開船的船老大塞了一把大錢, 囑咐開平穩些。儘管如此,到了汴京地界,還是整個人瘦了一圈。

傅恒心疼她,下了船後, 先讓小廝把行禮搬下來, 接著便趕緊去給雇馬車了。丫鬟桑青攙著吳悠,讓小廝把大箱子抬到一棵大樹下,讓吳悠先坐著歇息。

毒日頭當空照著, 連一點風絲都沒有。走的水路, 沒什麼機會上岸,再這樣下去,吳悠都懷疑肯定會有旱災了。

吳悠用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桑青從渡口一個小茶攤子上,買來一碗涼茶,端給吳悠。“娘子,喝點水吧。”

涼茶裡放了酸梅,生津止渴,吳悠一下子來了精神,一飲而儘。等她喝完了,才發現桑青幾個也都口乾舌燥,小臉通紅。尤其是剛剛搬了幾個大箱子的長鬆。

“你們也都喝啊,桑青,再去買幾碗來!”

“哎!”桑青高興地得了令,去買茶去了。

這次既不是投身在皇親貴族,也不是錦繡世家。吳家在紹興多年經商,家裡有酒窖、酒坊,母親的娘家人做綢緞生意,談不上富甲一方,倒也富足豐裕。傅家呢,世代耕讀,有幾畝薄田,住在城中的子弟便讀書科舉。不過到了這麼幾代,考中舉人的也有,中了進士的就寥寥無幾了。

傅家老爺子就是個老秀才,滿腹經綸卻屢試不中,有了孩子後,便也沒再繼續考進士,而是用家裡的銀子辦了家書院,在紹興本地頗有名氣。除此之外,傅家出的最多的便是師爺了。紹興師爺本就聞名天下,考不中進士不能做大官兒,那就在縣太爺身邊做個文書、師爺,倒也不錯。

傅恒能上汴京來,也是靠了家中一個親戚的拉扯,沒人會無緣無故地拉你一把,自然也是給了不少錢的。再加上點人情,給他塞到汴京城管轄下的陳留縣,當一個縣衙主簿,幫著縣官老爺寫寫文書,做做案頭工作。說白了,就是秘書。

汴京是都城,中心是祥符縣,也就是所謂的首都市區了。陳留縣雖不在汴京中心,可也離汴京很近,挨著開封縣。能在這兒做個官兒,哪怕是個芝麻官兒,也比在其他地方的要好,油水足,前景好,有機會接觸達官貴人。那跟著京城下轄縣城芝麻官兒身邊當芝麻官兒,多少也能蹭到點好處不是?說不定哪天這位芝麻官兒老爺就芝麻開花節節高了,隻要關係搞得好,何愁不提一把?

傅家當初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其實要吳悠來說,還不如留在江南了,山清水秀,魚米之鄉的,從來不缺吃穿,在本地當個小官小吏也挺好的。傅恒跟她的想法差不多,經曆了兩三世,好容易這回能有個悠閒日子過,何苦去爭個高官當當?

哪知傅老爺卻氣得吹胡子瞪眼,硬是四下裡托人,將兒子塞到這天子腳下,非要他光宗耀祖不可。自己實現不了的抱負,死也要兒子替自己完成。傅老爺腿腳不好,傅老夫人習慣了江南的生活,離不開水鄉,便都決定不跟著兒子上任。若不是剛新婚,還沒有孩子,吳悠恐怕也要被留在江南,同自家官人相隔兩地了。

那時候,流行正妻留在家中照顧公婆,教育子女,男人帶著小妾上任。一個在家熬成黃臉婆,一個跟著談戀愛成天卿卿我我,感情能一樣麼?一點兒也不公平!

所以聽說自己能跟著走,吳悠暗地裡很是慶幸地得意了一番。

一共就帶了一個丫頭伺候起居,一個小廝長鬆做做雜事,看家護院。人也不多,更不會住大宅,要那麼多人手作甚?往後倘若傅恒真做大官了,住上大宅子,那再說後來話。吳悠深知傅、吳兩家在老家,也算是平頭老百姓中的富裕人家了,可到了京城,恐怕連個屁都不是。

正扇著風,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兩三個臟兮兮的小孩,瘦得皮包骨頭,伸出小手,衝吳悠乞討。

吳悠動了惻隱之心,剛要去拿錢袋,一旁的長鬆已經幾聲“去去去!”連轟帶嚇地將幾個小叫花子攆走了。

“你攆他們作甚?”

長鬆一甩布巾,“娘子這就不懂了,這裡是渡頭,人雜的很。你這一掏錢袋子,賊人就知道你身上哪兒帶錢了,過會兒準偷你的。還有這些小叫花子,過來的都是膽兒大的,看著娘子你剛下船,穿得又好,看著人也和善,如果你給了他們,那其他的老叫花、大小叫花都會圍上來。”

吳悠聽了長鬆說的,不由環顧了下四周,剛剛沒往上想,現在留心一看,還真有不少要飯的,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渡口上下來的人。正好下來一個肚大腰圓的富商,被剛剛圍過來的三個小叫花子困住了,許是財大氣粗也不在意,便趕緊從腰間錢袋取出些銅子打發了去。這麼一來不要緊,臥在其他地方的叫花子紛紛一擁而上,“行行好吧,大官人!”

看著眼前的情形,吳悠出了一後背冷汗。趕忙問長鬆,“這裡不是汴京嗎?天子腳下怎麼還有這麼多乞討的?”

長鬆一個小廝,哪裡懂得這些?

正要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呢,那邊傅恒已經雇來了馬車,正好接住了吳悠的話,“聽說汴京附近的不少地方,已經許久未下雨了,不少都是來逃旱的難民。汴京還好些,前幾天下過雷雨,不過也是乾打雷幾滴雨。”

自小在溫暖濕潤的江南生活慣了,哪裡見識過這等又熱又旱的天氣?桑青和長鬆早就汗流浹背,長鬆還好,能肆無忌憚地擦汗,桑青和吳悠就矜持多了。

“上馬車吧,裡頭涼快些。”

女眷躲進馬車,男的在外趕車。要麼說官大有官大的好處,芝麻綠豆的小官,就隻能自食其力了。

京城果然非同一般的熱鬨,即使是周邊的陳留縣,也已十分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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