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下來就跟著國子監的師兄們去熟悉下有關科舉主試的情況,整理些材料……”
“科舉主試?”謝行儉冒然打斷宋通。
不是,他來的不是吏部嗎?
吏部何時管起科舉的相關事宜了?
宋通似乎料到謝行儉會意外,他慢吞吞的開口,“於大人是禮部調過來的,你懂得……”
他懂!
他必須懂!
所以呢?
謝行儉隻感覺他胸口有鞭炮在齊鳴!
實在太令他意外了。
他還以為在吏部做個小主事,隻能碌碌無為的做著打雜的事呢,沒承想,竟然離科舉這麼近。
什麼是科舉主試?
科舉主試一般是由禮部管轄的,小到童生試,大到皇上主持的殿試,都要經由禮部審核,可以說,禮部是天下科舉的核心。
但禮部操持科舉已經成為過去式了,於尚書接手吏部後,順帶將科舉一項劃至吏部考功司。
朝廷之所以沒人反對於尚書的大膽作為,主要是因為主持科舉考試的主試權本就是吏部轉交給禮部的,如今於尚書想回收回權力,當然無人敢出言反對。
隨後,宋通將謝行儉帶去主事司認識了一圈師兄們,不一會兒就獨自離開了。
*
主事司內。
“謝兄,你拿好這些——”喊他的是剛從赤忠館肄業的錢赤,字由美。
錢由美性子溫和,且年紀與謝行儉相差不大,兩人在主事司一見如故。
謝行儉在主事司才坐下一炷香的功夫,兩人就已經熟悉起來。
見錢由美將一打沒有經過線封的紙張遞給他,他忙丟下手下的筆,雙手接過。
“由美兄,這些是?”謝行儉好奇的翻閱。
錢由美笑,“這些都是前些年的鄉試題,剛才宋大人讓我轉交給你的,說讓你今天務必分題整理出來,等會宋大人那邊會派人來取。”
聞言,謝行儉拿紙的手倏而發抖。
他瞪大眼睛,捂著急速跳躍的心臟,不由高聲質問道,“由美兄,這些真的都是往年鄉試的考題?”
錢由美很淡定的點頭,“豈能有假。”
見謝行儉飛快的翻看紙張,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錢由美急忙道,“行儉,你才來這,怕是還不清楚咱們每日做的事吧?”
謝行儉手指一頓,掌心壓在厚厚的紙上,他抬眸看向錢由美,驚呼道,“宋大人說咱們這些小主事主要是幫司裡整理科考書籍,沒說要整理鄉試卷啊——”
“那是宋大人沒跟你說齊全,”錢由美偷偷壓低聲音道,“宋大人他就這德行,表麵一副坦蕩蕩,其實特彆喜歡看彆人手忙腳亂的樣子。”
謝行儉想起剛才在於尚書那,宋大人故意憋著笑取笑他小主事的名頭,莫名覺得錢由美這般形容宋大人也沒什麼錯。
但在府城,宋大人嚴懲許如英女扮男裝科舉的狠絕手段,似乎又不太像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錢由美瞥見謝行儉不相信他所言,再次強調道,“你莫被他一時嚴厲給騙過去了,我從小就認識他,他眼睛眨一下,我都知道他在憋著什麼壞呢!”
“從小就認識?”謝行儉眉心一跳,不會這麼巧吧,他來吏部隨便交的一個朋友,莫非是世家子?
“當然,”錢由美笑著靦腆,有著不自然的朝著謝行儉拱手,“實不相瞞,我乃本朝鎮國公之子,宋大人是我表舅……”
一聽錢由美提及鎮國公,謝行儉忽而覺得腦袋有些眩暈。
說暈他真的有點暈,還好錢由美及時扶住他。
“行儉,你可彆跟他們說。”錢由美下巴往四周忙碌的主事們那昂了昂。
“我爹連我在國子監的身份都是捏造的,所以我來吏部,大家也以為我隻是京城小官之後。”
“那為何你單單告訴我,你是鎮國公的……?”謝行儉納悶。
錢由美嘴角一勾,彆有深意道,“表舅他貌似很喜歡你,他性子刁鑽,很少看好後輩,我想著能讓表舅刮目相待的,必是不同凡響之人。”
謝行儉被虧的臉色緋紅,“不敢當不敢當,由美兄,不不,鎮國公……”
謝行儉原想說見笑了,但麵前是鎮國公家的公子,他再稱呼人家名號似乎不太妥。
畢竟鎮國公與武英侯不同,鎮國公家的爵位是世襲的,隻是不知,到這一代,錢由美是不是第一繼承人。
“行儉不必見外。”錢由美道,“現在我在吏部不過是個小官之子,還請行儉幫我保守住秘密。”
謝行儉連忙點頭,他雖不知這裡頭是何緣由,但人家不說,他也不問。
錢由美回到自己的工位後,謝行儉望著手中一疊鄉試卷,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