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招供多好呢?也省得他動手了。
賈代善緊閉著嘴,頓時不敢說話了。
事實上私下動手腳可不是隻有賈赦一個人啊,這宮裡雖然沒有什麼秘藥,不過宮裡有的是各種方法,要讓滴血認不了親的方法多的是。
夏德全親自備好了水,又恭恭敬敬的請了賈赦與賈史氏一試,兩人的血分隔在兩旁,天各一方。
賈代善整個人直接癱在地上,雖然先前賈赦說過他私下滴血認親過,不過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說不定賈赦那時是胡說的,不過是一時意外,說不定血還是相溶的,不過看著一左一右隔著老遠的兩滴血,賈代善心下微沉。
而賈母亦是臉色鐵青,不過眉眼間隱約透露出一股瘋狂之色,她早就受夠要跟賈赦裝什麼母慈子孝了,明明她的政兒才是嫡出,卻偏偏要給賈赦這麼一個外室子讓位,何其不公!
好在,終於可以撥亂反正了。
平康帝看著不相容的血,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代善倒是騙的朕好苦啊!”
他奶奶的!竟然敢風流到他們徒家人的身上了,簡直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賈代善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道:“求聖上恕罪!”
平康帝幽幽道:“這賈赦生母……”
賈代善緊閉著嘴不說話。
不說!不說!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賈母即非賈赦生母,她為了爵位而對賈赦下手自然是合情合理了。
賴嬤嬤抱著死誌,自然一五一十的全招供了,不隻是張氏與賈瑚之事,還有當年賈代善膝下幾個庶出子女全都是死在賈母的手上。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賈母甚至把手都伸到了隔壁的寧國府,聽到賴嬤嬤招供當年是怎麼按著賈母的吩咐毒害賈敷,賈代化恨的險些要衝上前把賈史氏當場打殺了,隻不過被夏德全給阻了。
“寧國公且冷靜些。”夏德全難得正色道:“聖上問案,還請寧國公暫退一旁。”
賈代化怒道:“這個毒婦害了我的敷兒,我豈能──”
“寧國公。”夏德全低聲道:“聖上問完案之後,你賈府要怎的都由得你們賈家,不過眼下,還請寧國公克製些,彆因為私情而誤了聖上判案。”
夏德全連連提了兩次聖上,賈代化也不得不冷靜了下來,那怕他再惱恨賈史氏,眼下聖上正在判案,不是他報仇的時候,況且夏德全說的沒錯,要報仇也不必急於一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做為賈家族長,總有辦法處置這個毒婦!
乍然知道枕邊人竟然狠毒至此,饒是賈代善都忍不住微微白了臉,望向賈史氏的臉色便有些不好。
賈史氏也顧不得這是禦前,連忙喊冤道:“夫君,這賴嬤嬤的兩個兒子都是因著妾身而死的,賴嬤嬤恨著妾身也是理所當然,她的話又怎麼能信呢?”
賈代化幽幽道:“如此說來,你是承認賴大是死在你手上了。”
賴大死的不明不白,那怕他請了太醫也查不出賴大的死因,雖是確定了賈史氏有把手伸到寧國府中,不過她究竟是怎麼弄死賴大的,至今仍是個謎團。
賈母微白了臉,強自鎮定道:“賴大不是因為偷盜榮國府的禦賜之物而把自己嚇死的嗎?即是妾身察覺了這事,說賴大之死是妾身所致,妾身也沒說錯。”
對於賈母的辨解,無論是看熱鬨的平康帝還是賈代善兄弟,都默默地露出了一副你懂得的眼神。
賈代化冷笑一聲,也罷,回去之後自然有她好看的。
賈母雖是有些狼狽,但她也知道這事絕對不能承認,她頓了頓又道:“況且詩姐兒幾個都是病逝的,當初太醫也是給三個姐兒瞧過的,如果真是妾身所為,妾身怎麼可能暪得過太醫?”
詩姐兒幾個便是賈代善的庶女,分彆以詩、書、畫為名,叫做賈詩、賈書、賈畫,都極得賈代善的喜歡,不過幾個孩子都還沒活到出嫁的年紀便就夭折了。
特彆是詩姐兒,她雖是賈代善的庶長女,但卻是賈代善頭一個孩子,賈代善最是疼愛這個庶女,甚至比疼愛她所生的敏姐兒還多些,為了這事,當年賈代善也不是沒細細查過,還打殺了好些下人,不過還不是一樣一無所獲。
賈母被賈代化瞧的心下不安,但仍硬著頭皮續道:“至於敷哥兒,這事就更可笑了,敷哥兒一個隔了房的孩子,我為什麼要害他呢?況且我如果真要下手,何不先對賈赦下手!”
說句不好聽的,賈敷的生死與她何乾,倒是賈赦才是壓在她的政哥兒頭上的人呢。
賈代善一想也是,賴大等人暫且不提,詩姐兒幾個當年的病情不同,史氏那有這等子本事,再則,她要有這本事,怎麼不順手把赦兒也給一起害死了。
賈化化冷笑一聲,望向賈母的眼神仍滿是殺意,賈赦沒事自然是叔母護的好,至於他的敷兒……賈代化心中一痛,當年誰會想到賈史氏會喪心病狂的要了敷兒的命呢。
賈母這話雖然不好聽,但倒是有幾分合情合理,就連平康帝都露出幾分疑惑的神情。
不過賈代善才安心不到一秒,隻聽賴嬤嬤低聲道:“當年老奴也不明白,你弄死幾個哥兒、姐兒,還有姨娘也就罷了,為什麼要對隔壁府的敷大爺下手,現今想想,敷大爺怕是撞上了些什麼,讓你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
這事她也琢磨了好久,後來終於琢磨出來一些,敷大爺怕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這才會被賈史氏下狠手奪了性命。
賈史氏厲聲罵道:“你胡說些什麼!敷哥兒一直養在寧國府裡呢,平日裡又不出門,好好的能撞上些什麼?讓我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
賴嬤嬤很誠實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即使她是賈史氏的心腹,但還是有些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她雖是賈史氏的陪嫁,但她還在史府的時候,其實不過是賈史氏屋子裡的二等丫環,壓根近不了主子的身。
但在賈史氏出嫁前,幾個大丫環不知怎麼的病的病,出嫁的出嫁,或手腳不乾淨被打發了出去,倒是便宜了她成了賈史氏的大丫環,然後跟著賈史氏嫁到了賈府,有些事兒如果賈史氏不說,她還真不會知道,不過……
賴嬤嬤沉吟道:“老奴思來想去,想來敷大爺是在潭拓寺中撞上了些什麼吧。”
敷大爺身子不好,平日裡也不太出門,除了寧國府、榮國府,也不過就是偶爾跟著寧國府老太太去一趟潭拓寺上香,記得賈史氏要弄死敷哥兒前,正巧也去了一趟潭拓寺,回來後臉色難看了好幾日,說不定敷大爺是在潭拓寺中撞上了什麼,這才引起了賈史氏的殺心。
潭拓寺!?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微微皺眉,潭拓寺可說是皇家寺廟,就連當今的叔父都在潭拓寺中出家,那裡素來最是清淨不過,平日裡亦是香火鼎盛,賈史氏能在那兒做什麼?
賈母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怒罵道:“這京裡的女眷十個裡有九個平常都是到潭拓寺裡上香,撞上了敷哥兒何足為奇?我怎麼可能會為了在潭拓寺中撞上了敷哥兒而害了他!”
賈史氏這話雖然說的合情合理,但不知為何,賈赦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一絲心虛。
賈赦摸了摸下巴,他突然覺得,敷哥兒之死的背後隻怕還有些他們所不知道的隱情,是不是該把敷哥兒從冥府裡挖出來問上一問呢?
一般而言人死之後便化為鬼,百日內便得歸回冥府,重新投胎轉世,但有些鬼魂冤氣重,不肯回到冥府,寧可做在人間做孤魂野鬼,如陳姨娘、鬼秀才……等。
敷哥兒是早早就魂歸冥府了,現下也不知道投胎了沒有,如果沒投胎,說不定可以問出他當年究竟是撞上了些什麼,讓賈史氏對他起了殺心。
賈赦朦朦朧的有一種感覺,這敷哥兒之死的背後真相,隻怕比他非賈史氏所生的還要勁爆。
賴嬤嬤仍是平靜無波的搖頭回道:“我不知道。”
她都要死了,那管得了那麼多,她隻負責放火,真相什麼的就留給其他人去查了。
賈史氏臉色越發難看,她緊張的瞧著賈代善等人沉思的模樣,突然高聲罵道:“況且我要怎麼弄死這麼多人都不讓太醫發現的?你當太醫是個傻的,半點都查不出來嗎?”
賴嬤嬤聞言反倒笑了,“你要弄死一個人又有何難?史家當年跟著先帝打天下時頭一個進宮,著實搶了不少前朝的秘藥,詩姐兒、書姐兒、畫姐兒,都是死在秘藥之下,尋常太醫那瞧得出來。”
她是史家的家生子,先祖也是跟著史家先祖一起打過仗的,有些事兒早就隱隱約約的聽說過一些,她又是跟著賈母一起史家嫁到榮國府裡的,不隻是知道賈家的隱密,就連史家的隱密也知道不少,頓時便把賈母最大的依仗直接說了出來。
賈母一瞬間臉色變得雪白,她幾乎忘了,這些年來,她都是把藥交給賴嬤嬤,讓賴嬤嬤動手,丫頭什麼都知道。
一瞬間,賈母突然想到她爹爹再三交待過的話:史家秘藥,牽連甚大,不動用則已,一但動用,一定要嫡係親自下手,不可交托旁人。
她弟弟照著做了,要不也不會有史鼒下藥被捉一事,她當時還嘲笑著她弟弟傻,但她如今才知道,她讓賴嬤嬤下手的做法更傻。
她最大的依仗,就這樣被賴嬤嬤給揭了出來!
不隻是她,賈代善與賈代化也跟著變了臉色,兄弟兩對望一眼,都有幾分慶幸之色,還好賈史氏不是對他們下手,要是是對他們下手,隻怕他們也逃不過什麼前朝秘藥。
聽到此處,平康帝眸中精光一閃,一瞬間頓時想起史家數次與太子商議之事,平康帝身子微微一晃,那個逆子該不會……
“至於大老爺嗎……”賴嬤嬤壓根不管她方才說的話驚到了多少人,隻是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
賴嬤嬤望向賈赦,也流露出幾分疑惑之色,“你不是不想弄死大老爺,是弄不死!且不說先老太太護的好,老奴好幾次看到大老爺明明中了藥,但萎靡一陣之後,隔天又活蹦亂跳的,想來是大老爺天生不怕秘藥吧。”
賴嬤嬤頓了頓,沒往下說,其實大老爺不是天生不怕秘藥,隻不過大老爺身邊有好東西護著罷了,當年她便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將這事隱暪不說,還想儘辦法,私底下把那玉牌弄了過來。
直到現在,賴嬤嬤仍暗暗慶幸她當時所做的決定,老大雖然沒了,但尚榮還活著,想來便是那玉牌之功,這才能給他們賴家留一條根。
賈母還想狡辯,但平康帝已經先開口了,“來人!把史家的前朝秘藥給我一樣樣、一件件儘數搜出來!”
賈母臉色慘白,她知道,這次不隻是她,就連史家也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很長,所以胖胖比預期中花了比較多的時間修文啦,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今天應該不會再有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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