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有張良計, 叔王也有過牆梯,其實無論對四皇子還是叔王而言, 他們都心裡明白, 這次合作都不是暫時之計, 且不說四皇子毀容之事得細細安排, 將之由阻力化為轉機,叔王也不似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
他初時沒想到張道士竟然會親自護送他回京, 更沒想到張道士是個真有本事的, 他僵屍之身雖然厲害, 但在張道士的手上也著實受了不輕的傷,若非張道士在最後一步大意了, 他也不會有那機會吸了人血,不過雖是如此, 也得好生調養一陣。
當然, 對叔王而言最好的辦法便是多吃幾個人, 自可恢複過來, 不過他顧忌著張道士, 不敢在京中吃人, 便隻能先吃吃雞血解渴。
不過隻要再讓他調養一陣, 恢複過來之後,他自會找林家人要回他的三生石,到時利用三生石反轉時間,自然可以脫離僵屍之身,甚至另外尋一個合適的肉/體奪舍, 雖然甄應嘉那一脈斷了血脈,但這不是還有賈史氏那脈嗎?
叔王悄悄去了一趟鐵檻寺對賈史氏搜魂,確定了賈政的確是這具身體的親骨肉,以其血脈來論,這奪舍的合適度怕是比尋常甄家人要好些,即然確定了賈政的血脈,叔王也略略打聽了一番賈政之事。
這常家舅舅是做生意的,這京中的大小消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更彆提現下正處於風暴中心的榮國府,那真的是不用打聽,人人都可以朗朗上口一段綠帽王不可不說的故事,當下便眉飛色舞的把所知道的事情全說了。
不過……
在聽完常家舅舅八掛完各種榮國府內不可不說的故事之後,叔王嘴角微抽,突然不想承認賈史氏那脈的血脈了。
說句不好聽的,這麼蠢的子孫,他可還真瞧不上眼。
叔王裝作無意問道:“這賈政難道沒個子女嗎?”
隨便一個也比賈政那廝強啊。
“怎麼沒有。”常家舅舅笑道:“不過有又怎麼樣,他家娘子都跟他義絕了,這家夥也就是個無子送終的命啊。”
托這陣子各種關於榮國府內的故事太多,彆說賈政本人了,就連賈政膝下有多少個子女,甚至有多少侍妾之事都被人挖了出來,不得不說,這榮國府裡已經夠亂了,賈政這人更是亂到不行。
常家舅舅神神秘秘的說道:“說起來,這賈政當真是個心狠的,他房裡本有好些姨娘、通房,榮國公也是個善心的,知道了賈政身世之後,倒也沒對賈政的妻妾怎麼樣,不過就是讓人給了一筆銀錢,儘數打發出去罷了。
結果那些女人出去之後,不約而同的都去尋了大夫,大夥這才知道賈政是個愛折騰人的,那幾個侍妾、通房都被他打的可慘了,還有好些人被他弄壞了身子,怕是再也生不得孩子了。”
常家舅舅忍不住嘖嘖稱奇了,“這能做通房、姨娘的那一個生的不好啊,個個都花容月貌,你說賈政這廝怎麼下得了手啊!”
他曾見過一麵那姓周的姨娘,當真是生的如花似玉,隻比他妹子差上幾分了,真不知道賈政這人有什麼毛病,竟然能下得了手,再想一想賈政身世,常家舅舅隻能說這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這種不好,怪不得兒子也不好了。
叔王:……雖然明知賈政其實不是他生的,不過聽了這話之後還是覺得牙齒好癢啊。
他強忍著吸血的衝動,繼續追問,“他的子女呢?”
常家舅舅笑道:“聽聞賈政的正妻便給他生了一子,眼下肚子裡還懷了一個呢,不過聽說賈政的正妻有意不要孩子,把孩子都丟給了自家兄長撫養,說是等肚子裡的孩子出生的,便一起過給王家,這當媽的也真是夠狠心了。”
這王夫人對自家孩子不聞不問的態度如此明顯,大夥都是明眼人,那會不瞧出一二,雖然同情兩個孩子,不過這也是他們的命啊。
叔王眼睛一亮,不過算了算賈珠的年紀,終究還是罷了。
他一但奪舍之後,便就真真正正是個人,自然也會受傷,也會死亡,孩童的身體著實脆弱,並無自保之力,而且其經脈不穩,根本無法撐得住他施展法力,如果硬是用孩童之身施法,一個不小心便會沒了性命,是以他從來不奪舍孩童,便是顧慮在此。
叔王是真心瞧不上賈政,但那個養在王家的那個孩子,雖然也是個不錯的對象,可一個孩子長大,那麼長的時間,也不好說會發生何事,這世家大族裡的陰私之事難道他還少見嗎?隻怕那孩子還未長大便即夭折,到時還白等了一場。
叔王微微沉吟,看來他還是得留些後手才是。
因著叔王成僵一事,賈赦又特意在京裡多留了幾日,他雖然是隻鬼,但怎麼說也是大晉朝的鬼,自然也不願意見大晉朝因為叔王而被搞的烏煙瘴氣,於乎特意在京裡多留了幾日。
賈赦難得的利用了邵閣老的鬼脈,請冥府幫忙查上一查,不過叔王本就因為三生石之故,遊走於三界六道之外,更是將自己自煉為僵屍,自毀轉世之路,是以也不在生死簿之上,眾鬼幫著查了半天,也查不到半點叔王的消息,當真是不知其生死。
好在紫禁城中那一絲晦氣仍在,卻也不見晦氣加重,賈赦觀察了幾日,始終瞧不出個什麼,也就隻能暫且罷了。
張道士也找他細細討論過,雖說總覺得叔王似乎死的太容易了些,但又查不出個什麼出來,不過以防萬一,張道士還是去信一封到龍虎山,請了他的師兄弟出馬,一起照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