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天份, 賈赦在符篆一道上的天份頗為不如張道士, 不過他有一個特點, 便就是時間多, 在做鬼的那幾百年裡,他早就把符篆一道給吃透了, 尋人符既然點出了張彥卓在北戎,絕對不會出錯,不過他萬沒想到張彥卓竟然跑的這麼遠, 都跑到北戎人的地盤裡了。
賈赦摸摸下巴,“這下子可真是難辦了。”
以他的身份, 請上幾天假去找張二舅兄倒是不難, 不過遼陽府離北戎距離不近,少說也要十天的路程, 再加上尋人, 怎麼算也要花上大半個月,莫說他初來遼陽府, 不好請假, 再則,他一介官身, 也不便踏入北戎境界。
鬼頭見狀,建議道:“老大何不讓陶家幫忙?”
他前幾日幫著陶家女搞事,也略略了解了陶家背景,雖然這陶家女兒沒養好,不過陶父倒是個厲害的。
“陶家?”賈赦微微挑眉, “可是陶聖母的陶家?”
對於陶家女的奇葩想法,他實在太佩服了,是以忍不住用了‘聖母’來形容,當然,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可不是嗎。”鬼頭點頭道:“彆看陶聖母這樣,她爹可是做生意的好手,這生意都做到北戎去了。”
賈赦微微挑眉,“這不算通敵嗎?竟然沒有被人捉了?”
這北戎可是敵方啊,這麼明目張膽,也不怕被人弄個通敵賣國!?
“嘿,人家要是沒點本事,那有那法子。”鬼頭曬道:“暗地裡搞這種事的人多了,就連賈家也曾和北戎做過生意呢,畢竟有誰會跟銀錢過不去呢,不過陶家也的確是背後有人,一個好像是叫北靜王的家夥吧。”
“哦!”聽到北靜王之名,賈赦倒有些意外了,“沒想到是他。”
不過想想也不覺得奇怪了,北靜王家大業大,自然得有些生錢的手段,要不怎麼維持,而來錢最快的,除了這種遊走法律邊緣的事情以外,還有啥呢?
說句不好聽的,賈家以往也沒少跟北戎做生意,隻不過隨著賈家逐漸淡出東北,這種事情也就慢慢地撤了手,當然,賈家最後會缺錢,也多少與不再參與北戎的生意有關。
鬼頭又道:“咱們幫著他找出他女兒慘死的事情真相,他本就欠咱們一份情,況且老大現在可是遼陽府裡的二把手呢,隻有陶家討好咱們的份,也不怕他不儘心幫咱們找人。”
再不然讓陶聖母去拖個夢也成,那丫頭雖然聖母了點,不過也好欺騙,隻要讓她跟她爹托幾個夢,想來他必會同意。
賈赦微微沉吟,“如此也好。”
即使陶家不儘心找也無妨,隻要他們把陶家女案子的真相傳了出去,想來二舅兄知道這案子解決了,自己也會回來的,畢竟張大舅兄還在這裡呢,二舅兄也不是個會拋自家兄長之人。
於是乎賈赦親自去了陶家一趟,拜托陶父,陶父雖在病中,不過二話不說的當下便應了,他歉然道:“當初咱們心傷之下,信了小翠那丫頭的話,冤枉了張二公子,也是咱們的不是,咱們自該儘份心力。”
“陶老爺客氣了。”賈赦不在意的笑道:“當時誰又會料想得到小翠是個背主的丫環呢。”
他心下明白,陶老爺傷心是一回事,另外一個原因也是看著張二舅兄不過是個普通人,弄死便弄死了,也沒當回事,要不是章魚燒硬是頂住了,隻怕不隻是二舅兄被追捕,就連大舅兄一家子都得遭罪了。
不過花花轎子人人抬,賈赦也不想跟遼陽府裡的地頭蛇鬨不愉快,兩方都略退一步,也就罷了。
寒喧幾句之後,陶老爺問道:“不知道賈大人可知道令二舅兄在何處?”
說句不好聽的,這北戎雖然不大,可也不小,要是沒個方向,他還真不好尋人了。
“說起來倒是極巧,”賈赦笑道:“赦的大舅兄做了一夢,夢到二舅兄恰好在吉林。”
他也不想托言到作夢上,不過不怎麼樣還能怎麼說?總不能說他算出來的吧。
果然陶老爺暗暗黑線,顯然是不信,不過想著自家前陣子鬨鬼的情況,倒也不好說什麼了,隻能乾笑道:“還真是巧啊!”
巧的很,這吉林便是他最常往來的地方,倘若張家老二當真在吉林的話,倒是不難找。
賈赦也心虛的乾笑道:“如此就拜托陶老爺了。”
他頓了頓,直接拿出一張尋人符道:“這是張大嫂給他求的平安符,倘若平安符有靈,說不定能幫著陶老爺找到我二舅兄,倘若能找到人,還請陶老爺幫忙把這平安符交給他。”
“賈大人客氣了。”陶老爺笑著回了一句,雖是嫌這賈大人怎麼這麼迷信,不過陶老爺還是從善如流的接過,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勞煩陶老爺了。”賈赦再三謝過。
賈赦將情況略略說明,張大舅兄也隻能歎了口氣,莫說北戎人凶殘,要是冒然進去,說不定會沒了性命。
再則,他自己也曾經做過官,自然知道賈赦的不便之處,一個不好,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就上來了,偏生他又身子不適,隻有希望陶老爺能幫著尋到張彥卓的下落了。
張大舅兄微歎,“彥卓素來有些死心眼,又不懂北戎話,也不知道他在北戎該如何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