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本來還擔心自己幾百年沒用了, 怕是不好用, 不過事實證明,他赦大老爺寶刀未老,那怕有幾百年不用了,再次使用也還是一樣好的很,要不是怕陰氣過重, 傷了石芷彤的身子, 他還真想再來一次。
不過入睡之時,石芷彤臉色仍然有些灰白, 雙手下意識的捂著肚子,顯然是並不舒服。
賈赦一瞧,便看出一團陰氣凝聚在石芷彤體內, 至於那陰氣從何而來, 咳,自然是他的鍋了。賈赦隨手把石芷彤體內的陰氣捉出,拋在一旁。
賈赦心下琢磨著, 那怕是全陽女, 看來也不能太過親近了,張氏要投胎, 怕是要再等一陣。
石芷彤這晚的確是睡的不怎麼好,也不知道怎麼的,這五月初春,應該是天氣正暖的時候,但她總覺得冷, 而且按說辦完事後應該會覺得熱才對,但不知道為何她反而覺得更冷了,石芷彤一直翻來覆去是睡不好,直到大半夜之後,才略好一些。
當她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才睡過去,也不知怎麼的,竟是睡的比平常還久些,最後還是石嬤嬤喚醒的。
“姑娘!該起啦!”石嬤嬤也不忍心把自家姑娘叫起,可姑爺都起了好一陣子了,姑娘還不起來,這像話嗎?
那怕賈家沒什麼長輩,可這遼陽府裡還有一個堂伯父賈代化啊,該見的禮還是得見的。
石芷彤直接翻過身去,把被子裹的緊緊的,“嬤嬤,再五分鐘……”
石嬤嬤深吸一口氣,直接把石芷彤被子一掀,什麼再五分鐘,再十分鐘都沒有,她冷酷無情的喚醒石芷彤道:“姑娘,該起啦!”
石嬤嬤對付石芷彤也算是有經驗啦,她家二姑娘什麼都好,就是愛睡懶覺,還自嘲這是什麼夜貓子習性,也不知是從那裡養出來的,她一把掀了被子,直接拿著熱燙的帖子給石芷彤抹臉,硬生生的把石芷彤給弄醒。
雖是擦了臉,但石芷彤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見石芷彤眼下明顯的黑青之色,石嬤嬤忍不住心疼道:“姑娘,你怎麼順著姑爺的性子來了。”
她先前聽丫環講姑爺隻要了一次水,還當姑爺心疼姑娘呢,結果瞧瞧姑娘的模樣?這像是叫了一次水的模樣嗎?還有姑娘也真是的,怎麼能由著姑爺的性子呢?
“嬤嬤!?”看著嬤嬤黑如鍋底的臉色,石芷彤還有些不知死活的道:“乾麼那麼早叫我?”
雖說是新婚頭一天,不過她又沒長輩要拜見,也無需晨昏定省,應該不用那麼早起來吧?
“還早?”石嬤嬤都快氣樂了,“你瞧瞧現在都什麼時辰了?”
一看天色,就連石芷彤也嚇了一跳,“怎麼這麼晚了?”
“那可不!”石嬤嬤瞧了瞧石芷彤的臉色,低聲道:“姑娘,姑爺曠的久了,難免有些過了,可你也不能儘著姑爺的性子來啊,將來老了,自有你受得。”
石芷彤有些傻眼,“什麼由著性子──”
石嬤嬤直接讓人送上了西洋菱花鏡,讓石芷彤自個瞧個清楚,在這年代已經有了西洋的鏡子了,雖說這些西洋鏡子要價不斐,不過石芷彤是繕國公的掌上明珠,自然能有一麵,雖然不過才巴掌大小,不過已經足夠讓石芷彤看清自個的模樣了。
石芷彤看著鏡中的自己,整個人都傻眼,拿著鏡子的手都是抖的,才一個晚上啊,怎麼憔悴成這樣了!不隻黑眼圈,就連眼袋都出來了。
石芷彤忍不住動手按了按眼袋,XD,是真的。
她一瞬間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再穿越一次了,不過是一晚上,她怎麼就憔悴成這樣了?活像老了好幾歲?
再一看西洋懷表的時間,石芷彤更覺得頭暈了,怪不得石嬤嬤急了,可……可這時間都去那兒了?
“快!”石芷彤連忙道:“快給我上妝,這第一天見禮可不能遲了。”
本來以她的年紀,她平時裡也不需要什麼上妝的,不過眼下情況特彆,不說旁的,這新婚第一晚便頂著一雙黑眼圈,她那還有臉見人呢?
“姑娘……不!太太放心。”石嬤嬤快手快腳的給石芷彤上妝,笑道:“姑爺說瑚璉兩個哥兒年幼,昨晚又熬的很了,怕兩個孩子撐不住,早讓人說了莫約巳時,用了早膳後再過去見禮。”
“巳時!那還早呢。”石芷彤瞧了一眼西洋懷表,略略的鬆了一口氣,這眼睛就忍不住瞄向床了。
“太太!”這次石嬤嬤的聲音中帶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怒意,“雖說是巳時,不過你還得伺候姑爺用早膳呢。”
那怕不用伺候公婆,還是得伺候夫君啊,還好這畢竟不是在京裡,要是在京裡這規矩更大,那有容得姑娘睡懶覺的份。
石芷彤小臉一垮,“知道了。”萬惡的舊習俗。
石芷彤想起一事,低聲問道:“對了,小石頭怎樣了?”
她昨晚初嫁了進來,雖是有些擔心小石頭,但喜宴中人多口雜,她也不敢詢問,深怕讓人查出一絲半點,如今隻剩下自己人了,她自然忍不住問起石頭的事了。
“太太放心吧。”石嬤嬤歎道:“老奴讓人問過了,大老爺托著姑太太幫著照顧著幾個孩子,石頭少爺也送了過去,姑太太是個仔細人,必定會好生照顧石頭少爺的。”
雖然不知道二爺怎麼會突然多了一個外室子,不過石嬤嬤也知道有些時候,這主子的隱密最好不要打探太多的,知道多了,說不定那一天就這樣沒命了,二爺既然這樣說著,那她們也這般聽著,她們做奴才的,隻要伺服好主子就夠了。
石芷彤沉吟一下,“你讓人打聽一下這府裡對幾個少爺是什麼章程。”
賈赦也是知情人仕,她自然相信賈赦自然不敢虧了石頭,但是倘若可以,她還是想把石頭抱回來自個養著才是,畢竟是自家外甥兼嫡皇孫,還是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才能安心。
“是,老奴明白。”
當賈赦梳洗過後回房之時,石芷彤已經打扮妥當,還恭恭敬敬的給他見了禮,“見過老爺。”
“嗯。”賈赦微微點頭,畢竟是新婚,大夥先前也不熟,那怕睡過一次了還是不熟,著實說不上什麼話。
隻不過看著石芷彤即使上了妝也遮不住的黑眼圈,賈赦暗暗有點心虛,雖然他無意采陽補陰,不過還是難免影響了一些,不過還好石芷彤是全陽女,養的幾日便就會恢複過來。
賈赦暗暗一算,不由得微感可惜,這石家女終究是虛了點,以後怕是得隔上好幾日才能吃上頓肉了。
石嬤嬤倒是個機靈的,見賈赦一回來便讓人送上了早膳。
在遼陽府中自然比京中簡單了許多,不過和一般人家相比,這份早膳也絕對稱得上是奢華了,一大碗的棗兒粳米粥,還有一碟佐粥用的五香大頭菜,與李廚娘最拿手的金絲燒麥,雖然份量不多,不過色香味俱全,又全都是李廚娘親手所做,這味兒著實不差。
石芷彤規矩的親自給賈赦盛了一碗棗兒粳米粥,又幫著夾了點五香大頭菜與金絲燒麥,見賈赦點頭之後,這才坐下,當然,她又忍不住再咒罵一次這萬惡的舊習俗。
賈赦輕咳一聲,淡淡道:“咱們家裡人口簡單,家裡也不過就隻有幾個哥兒與你我夫妻兩人,我起的早,又得去上班,除了晚上之外,咱們大多是各用各的,平日裡你也無需等我,咱們家也不講究什麼規矩,晨昏定省這事就免了。”
他一大早要上班,孩子們也要上學,這時間自然配合不上,而他中午大多是在衙門裡吃的,一則,是他懶得為了一頓中飯讓下人跑來跑去,再則,他以往流放之時什麼苦頭沒吃過,也不在乎那一頓半頓的口腹之欲了。
平時他們一家子也隻有晚餐時才會聚在一起吃。而林家一家子雖然也住在賈府中,不過兩家的帳務素來各走各的,林家自會去采買吃食,也不與他們一道用膳,賈琴隨著賈敏,平日裡的吃食也是跟著賈敏居多。
石芷彤微微琢磨,這晨昏定省免了,自然不是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而是免了幾個孩子的晨昏定省,雖是有些失了規矩,不過這樣也好,她還沒有做繼母的心理準備呢,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兩個孩子,還是讓她多緩個幾日再說。
當下會意道:“是,妾身明白了。”
賈赦又略略講了自家情況,這才帶著石芷彤前去賈代化所在的賈府中見禮,原本不過是略略認認人罷了,不過賈代化的提議著實讓賈赦給怒了。
賈赦板著臉說道:“堂伯父!這事我絕對不同意。”
就連溫禦醫他都嫌棄的不得了了,怎麼可能讓琴兒嫁給什麼衛擎!彆當他不知道,這個衛擎就是一個大老粗!琴兒雖是養在甄家,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怎麼可能會和衛擎有什麼共同語言,要真是成了親,也不過就是相敬如賓罷了。
更彆提琴兒早就允婚溫禦醫,溫家都說不定讓人上門提親了,兩人又情投意合,他怎麼可能棒打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