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異變(1 / 2)

京城地動,偌大的狀元樓頓時成了一處廢墟,就連一樓的人都來不及出來,更彆提像王子騰和賈赦這般正巧就在狀元樓最高樓三樓的人了,不過是一眨眼不到的功夫,兩人頓時被壓在廢墟之下。

這崩塌的速度太快,就連賈赦一時反應不及,一瞬間跟著王子騰被埋於磚塊瓦礫之下,當然,賈赦做為鬼王,正常情況之下可沒有這麼容易被埋,不過問題時當時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啊。

在身旁還有王子騰,甚至一旁還有好些小廝,賈赦怎麼也不好當場化為鬼身,就猶豫了那麼一下下,也就隻差這一點時間,一切就來不及了,當他醒來之時,自個已經被埋在廢墟底下了。

不過大概是運氣始然,雖然他倒楣的來不及逃走,不過正好就在樓梯旁邊,樓梯與一榜的書櫃剛好成了一處三角地帶,再加上狀元樓用的全是結實的好木頭,幫著擋了一下掉落的磚瓦,不過倒是沒有受傷,隻不過空間狹小,一時間動彈不得罷了。

賈赦下意識的一推,結果他才推了兩下,一旁馬上傳來呼痛聲,“彆動!彆動!”

“王子騰!?”賈赦認出了王子騰的聲音,他轉頭一瞧,竟然見到王子騰就躺在不遠處,木板的另一側正好壓在他上,他沉吟道:“咱們是被埋了?”

王子騰低低的應了一聲,做為一個武將,他自然是想過自己說不定那一天就死在戰場之中的,但萬沒想到自己竟然不是死在戰場之上,而是死在地震之中!

王子騰心下埋怨起賈赦,便有些懶得理會他,要不是因為正好在狀元樓宴請賈赦,又正好挑了最高的樓層宴客,說不定自己還不會遭到這一劫,要是在家裡,一跑就跑出去了,那會被活埋呢,想到此處,王子騰便不免怨恨起來。

殊不知,就連賈赦都有些嫌棄王子騰礙事,要不是有王子騰在,他直接化為鬼身,一下子就穿出去,那還需要在這裡待著,不過有王子騰在,賈赦隻好先收下想直接穿出去的心思。

賈赦沉吟道:“我們被埋了多久?”

他身處瓦礫堆中,著實看不見天色,不過估摸著他大概也不過昏迷個半天不到。他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家裡人也知道他是去了狀元樓赴王子騰的約,如無意外,應該會有下人前來尋他,當然,這前提是那些人都還活著。

咳,當然啦,就算沒人活著,他也不是出不來,要知道,他家裡旁的不多,就是鬼多。叫小鬼們半夜時把他身上的磚瓦略清一清也就是了。

王子騰沒好氣道:“我隻比你略早一點醒來呢,我怎麼會知道。”

賈赦這廝的家人都在外地,倒是少了幾分憂心,但他的老妻可在京城,以這地震的情況,就連狀元樓都成這樣子了,家裡怕也是……

一想到老妻說不定在地震中受了傷,王子騰便有些著急,他們調養了這麼多年,老妻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禦醫都說了,當年妹妹下的藥太重,老妻這一胎算是撿來的,運氣好才能有上這一胎,要是沒了,還不一定能再懷孕。

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一個孩子,要是出上一點半點事,莫說他了,隻怕老妻便先撐不住了。

著急之下,王子騰怨道:“早知道彆跟你出來了,說不定也沒這一劫。”

賈赦沒好氣道:“這地點和日期是你挑的,說起來,我才是受害者吧。”

不愧是王家人,倒打一耙的能力還真和王夫人一模一樣。

王子騰一哽,哼哼唧唧的不說話了。

賈赦不理會他,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的手腳沒有被磚瓦木頭壓住,都還能活動自如,便直接閉目休息。

他做鬼多年,自然也見了不少後世救治地震時的情況,這地震最怕的就是被壓住太久,肢體長期被壓,血液不循環,很容易導致肌肉壞死,導致創傷性橫紋肌溶解症或著是急性腎衰竭。

眼下這空間雖是狹小了些,但至少還能活動,況且古代的木造建築又不是現代的水泥建築笨重,想來用不了多久,兩家的下人就會來救了,是以賈赦也大大方方的休息了起來。

當然啦,賈赦也不過是表麵上休息,私底下正和鬼頭等鬼詢問著外麵的情況呢。

記憶中,平康朝內京中數次地震,以這次的情況最為嚴重,民居傾倒十之□□,就連紫禁城宮殿亦多有損毀,死傷無數。

當年太子就是仗著地震之後,平康帝威信大減,這才敢大著膽子逼宮,不過眼下太子已瘋,幾位皇子又被平康帝給弄癈了大半,也不知道這逼宮之事是否還會有了。

不過賈赦能靜下心來,但王子騰卻沒法子,沒一會兒便聽見王子騰試圖搬動身旁磚瓦的聲音,不過他這邊才好不容易搬出了一塊磚,接著轟隆一聲,一瞬間好些磚瓦隨之掉落,反而把他們原本就狹小的空間變得更狹小了,而且賈赦還聽見王子騰悶哼一聲,似乎還被砸中受了點傷。

不隻王子騰,就連賈赦也遭到了池魚之殃,被碎磚砸了一頭一臉,賈赦連忙道:“王子騰,你自己做死也就算了,可彆連累他人。”

王子騰亦被砸中了胸口,他悶哼一聲,沉默許久後才鬱悶道:“難不成要在這等死?”

“過一會兒後自然會有人來救。”賈赦直言道:“且不說你我兩家必定有下人尋來,再則,即使沒有咱們兩家的下人,這狀元樓裡多的是達官貴客,也必有彆家的下人來尋。”

要不是知道早晚會有人來救,他老早就自己穿出去了,何必陪著王子騰窩在這小地方裡。

王子騰氣的沒好氣道:“老子可不似你,隻知道閉目等死!”

賈赦冷聲道:“我這是合理的分析,以最小的力氣達到最大的效果,況且你方才胡亂移動,最後還不是害得咱們自己都險些被砸死了。”

說到這事賈赦就有氣,本來這空間已經夠小了,不過勉強翻身罷了,被王子騰這樣一搞,他連翻身的空間都沒有了,當他很喜歡麵對王子騰這張老臉嗎?

王子騰冷哼一聲,顯然是頗不讚同,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於是乎就直接不理了。

賈赦見王子騰就像是個過動兒一般的坐立難安,建議道:“要不你大吼幾聲,說不定還能儘快引人過來。”

王子騰的臉色頓時變了,“老子豈能不顧臉麵的求救?”

賈赦沒好氣道:“不求救啊,那就等死吧。”

方才鬼頭悄悄告訴他了,正有好些下人朝著狀元樓趕來呢,王子騰要是吼了,說不定還真能早點得救。

賈赦微微一笑,“我也就罷了,我膝下有二個兒子,小子雖小,但老大也勉強能支撐門戶了,石氏肚子裡又懷了一個,怎麼我也算是給咱們賈家留了條根,但我記得王二嫂子似乎才剛有了身孕,還不知道男女,難道王大人當真舍得?”

王子騰對王何氏這一胎也著實是等的急了,自家娘子才剛有身,也等不及什麼三個月前不好說之事,便迫不及待的到處說了出去。

就連方才宴飲之時,十句裡倒有七、八句是提到他娘子肚子裡的孩子,也不知道一個才不滿四個月的胎兒,連男女都還沒把出來呢,有什麼好說的,不過也看得出來,王子騰對王何氏這一胎當真是期待的很了,他就不信王子騰當真把麵子看的比孩子重要。

王子騰微微一歎,“內子素來堅強,若是子騰真有個什麼,想來她必定會護好孩子。”

賈赦微微一奇,沒想到王子騰竟然沒嘲諷回來,他再一瞧王子騰的神色,頓時也恍然大悟了,那怕王子騰再怎麼厲害,平日裡再怎麼不饒人,但畢竟是個古人,知識有限,麵對天災,自己又被活埋了起來,也難免慌了手腳。

所謂趁他病,要他命,難得王子騰心靈脆弱,賈赦自然不會倒什麼雞湯,而是直接在傷口上撒鹽了,“就怕你大哥見財起意,到時候彆說你妻子了,你那孩子生不生的下都還是個問題。”

吃絕戶自古有之,彆看大戶人家嘴裡說不計較銀錢,但吃絕戶的可從來不少,當年的黛玉就是一個例子。好一點的還留份嫁妝,狠一點的是兄弟的財產也要,兄弟老婆的嫁妝也要,而以王子勝的性子,自然是全部都要。

王子騰臉上乎青乎白,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莫說,以王子勝的性子,這種事情還真做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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