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歲對上陸宴遲的臉。
他身形慵懶地靠在牆上,五官極其出色,單拎出來也非常惹眼,桃花眼眼尾張揚又輕佻地揚起,神情戲謔地望向她。毫無正行。
岑歲繃著臉,十分憋屈地盯著陸宴遲。
陸宴遲氣定神閒,輕聲說:“我這不是為了配合你嗎?生氣了?我向你道歉行嗎?”話雖是這麼說的,但他的語氣裡沒有半點兒歉意。
門外,許塵墨的聲音再次響起,“紅豆,要吃飯了。”
岑歲:“哦。”
聞言,陸宴遲挑了挑眉:“要和他一起吃午飯?”
“剛剛遇到許教授,他說讓我家都去他家吃飯,我也沒辦法拒絕。”岑歲心裡無端湧起愧疚感,“抱歉啊,今天就不給你做飯了。”
陸宴遲扯了下嘴角,“沒什麼,我又不是不會做飯。”
岑歲又說了聲抱歉,才打開門。
為了讓剛才的話更真實些,她半低著頭,逃避著許塵墨的目光,彆扭地說:“我去叫我舅舅舅媽。”
岑歲進屋之後。
許塵墨看向陸宴遲:“午飯做了嗎?”
陸宴遲:“還沒。”
許塵墨:“一起吃吧。”
陸宴遲抬了抬眼:“會不會太打擾你們了?”
許塵墨淡聲道:“都是樓上樓下的,有什麼打不打擾。”
陸宴遲:“好。”
一行六個人下樓。
孟微雨和岑歲落在最後麵,孟微雨拉著岑歲輕聲嘀咕:“我聽我爸說塵墨哥昨天回來了,我也真是不明白,塵墨哥那麼胖,我爸竟然還覺得他帥。拜托,陸教授這樣的斯文敗類才是帥好嗎。”
話音一轉,她激動地拉著岑歲的手,“陸教授邊上那個帥哥是誰啊?好帥!”
岑歲一言難儘。
孟微雨:“你這什麼表情?”
岑歲:“塵墨哥。”
孟微雨左右看看,“他在哪兒呢?”
岑歲抬了抬下顎,“陸宴遲邊上那位帥哥,就是塵墨哥。”
“……”孟微雨瞪大了眼,滿是不敢置信,“不會吧,塵墨哥以前那麼胖啊,我的記憶沒有出錯吧?”
岑歲無語:“人還不能瘦下來啊。”
孟微雨頗為感慨:“瘦下來的人我見了多了,但是這麼帥的,我隻在明星的對比照裡見過。”
教師宿舍的規格都是固定的,用餐區域隻能放一張方桌。
長方形方桌正好能坐下八個人。
岑歲和孟微雨來的最晚,隻剩下兩個位置。
而兩個位置,一個邊上坐著陸宴遲,一個邊上坐著許塵墨。
孟微雨很有眼力見地坐在了許塵墨邊上,甜甜地和他打招呼:“塵墨哥。”
許塵墨冷淡應她:“嗯。”
岑歲在孟微雨和陸宴遲中間坐了下來。
話題的主人公自然是許塵墨了。
雖說話題的主人公是許塵墨,但是說話的卻是兩邊的家長。孟建軍說:“你總在我耳邊念叨著,塵墨不回國,現在好了,他回國了,看把你開心的。”
許教授滿麵紅光:“那我肯定開心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一直在國外我怎麼放心啊。”
兩家家長聊著家常,其他四個人吃著飯。
岑歲想到了什麼,問陸宴遲:“你怎麼一下子就認出塵墨哥啊?他變化這麼大。”
陸宴遲勾了勾唇角,“我和他都在舊金山,偶爾會見個麵吃個飯,回國前我也和他見過一麵,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我怎麼會認不出來。”
岑歲:“哦。”
陸宴遲另一邊坐著許教授,許教授邊說話邊喝酒,目光一掃,注意到被他冷落的陸宴遲,十分熱情地夾了一大塊紅燒肘子放在陸宴遲的碗裡:“小陸,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你嘗嘗。”說完之後,又接著和孟建軍聊天去了。
岑歲小時候經常來許家吃飯,原因就是許教授做菜確實有一手,尤其是這道紅燒肘子,口感軟爛,肥而不膩。岑歲也和許教授學過,後來也發了製作視頻。
紅燒肘子好吃是好吃,但對於陸宴遲而言太過油膩。
岑歲的身體無意識地往陸宴遲那邊靠近,她扯了扯陸宴遲的衣服。陸宴遲順勢低下頭來,“怎麼?”
“太油了,你不能吃。”
陸宴遲垂眸,目光所及之處能看到她臉上的細小絨毛,他輕笑著:“行,聽你的。”
岑歲掃了眼桌子裡的菜,她咬著筷子說了幾個菜,“你就吃這幾個菜,其他的菜味道比較重,你吃了胃會不舒服的。”
和陸宴遲一起吃了有半個月的時間,岑歲把他的飲食習慣摸得一清二楚。
陸宴遲斂著笑,尾音拖長:“好。”
他說完之後,眼瞼懶懶地掀起,眼含笑意,卻與許塵墨寡冷的視線對上。
對視了幾秒。
許塵墨將視線收回,低頭繼續吃飯。
陸宴遲也垂下眸來,眼裡多了幾分晦暗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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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完,孟建軍和許教授已經支起了棋桌準備下棋。
孟微雨低頭和岑歲發消息:【我想回家。】
岑歲:【我也想走。】
孟微雨:【說走咱就走?】
然而許教授的太太又拿了果盤出來,“我今天去水果店買的水果,塵墨,你坐過來和紅豆聊聊天啊,你倆以前不是總待在一起的嗎,怎麼現在這麼生疏了?”
岑歲尷尬地笑了下:“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許塵墨卻在她邊上坐下。
岑歲瞬間全身繃住,沿著尾椎骨往上都繃得死死的。
“媽,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彆提了。”許塵墨遞了塊西瓜給岑歲,“吃塊西瓜吧。”
岑歲接了過來,客氣地說:“謝謝塵墨哥。”
許教授見到二人這麼陌生疏離的模樣,忍不住感慨:“小時候你倆關係多好,我還以為你倆能在一起,結果才幾年沒見,你倆就這麼陌生了?”
孟建軍:“你都說了幾年沒見了,沒關係,現在開始多見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