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說話間,雙唇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廓,滾燙的氣息加上他故意的接觸,岑歲有些抵擋不住。
有那麼幾秒,在他的猛烈攻勢下,岑歲的意誌猶如紙片般脆弱,覺得隻要他再說一句,她真的就願意俯首稱臣。
而且。
初吻——
這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莫名的,岑歲的喉嚨發乾,她閉了閉眼,睜開眼,客廳裡的白熾燈泡泛著明亮的光,像是召喚回她的意識般,她艱澀地說:“陸宴遲,我和你還不是那種關係。”
“說的也對。”陸宴遲的語氣溫和且從容,話裡依稀地帶著笑,“等以後我和你是那種關係了,隨便怎麼親都行。”
“……”
岑歲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
她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從!沒!見!過!
陸宴遲清了清嗓子,像是和她撇清關係般,極為正直地說:“那我們之間還不是那種關係,你現在能從我身上下來嗎?”聲音一頓,他玩味道,“怪曖昧的。”
“……”
岑歲爬起來的動作一頓。
她雙手撐在地板上,上半身懸在空中,和他拉出一段距離。她將室內的吊燈燈光隔絕了大半,在他的臉上蓋下陰影。
因為他的話,她的視線往上滑。
和他的隱晦難辨目光撞上。
定格幾秒。
陸宴遲緩緩開口,“你現在要是後悔,也來得及。”
岑歲果斷地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坐在另一側的地板上,邊上就是沙發,她雙手撐著沙發,磨磨蹭蹭地坐了上去。
她拆開邊上的奶茶,低著頭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平複著心情。
“少喝點。”陸宴遲忍不住操心,“這麼冰的東西。”
岑歲瞅了他一眼:“哦。”
陸宴遲又拿過雞蛋仔放在她麵前,“吃吧。”
岑歲:“你不吃嗎?”
他輕笑了下,仍舊是那句:“小姑娘吃的東西。”
“那你剛剛不吃的挺開心的,”岑歲抓起雞蛋仔,小心翼翼地扯了兩個完整的圈出來,鬆了一口氣後,“你不是覺得挺好吃的?”
陸宴遲似笑非笑著:“你喂我?”
“……”岑歲很無語,惱羞成怒道,“是你追人還是我追人啊?”
他眉梢稍揚:“我追你。”
岑歲被他惹的惱了,話也沒過腦地就一口氣地往外蹦:“你追我還要我喂你,不是應該你喂我的嗎?”
房間裡陡然陷入沉默。
岑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對勁,她的神情裡有幾分不自在,眼神慌亂地躲閃著。
陸宴遲忍著笑,原本仍想再逗弄她幾句的,卻也怕真把她逼急了,於是懶懶地轉移話題:“函數估計餓壞了,我給它做晚飯去。”
岑歲巴不得他快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哦。”
-
隔天,陸宴遲吃過早餐後便去了醫院。
岑歲吃了早飯之後便犯困,躺在客廳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電影,電影放到一半,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岑歲接起電話:“怎麼了?”
陸宴遲笑了下:“在乾嘛?”
岑歲:“看電影。”
陸宴遲:“能先暫停一下嗎?”
岑歲按了暫停,“嗯。”
陸宴遲:“你幫我去書房裡拿點東西。”
岑歲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把手機的免提給打開,提醒他:“你等我一下,我走的有點慢。”
“沒事,你慢慢來,不急的。”陸宴遲的話裡含著笑。
好在書房離客廳也就一個拐角的距離,岑歲推開書房的門,“然後呢?”
陸宴遲說:“我書桌左邊從上往下數第二個抽屜裡,有我的個人簡曆,你把它拍下來,發到我的手機上。”
岑歲按照他的話打開抽屜,入目的就是他的個人簡曆:“我找到了。”
“嗯,待會發給我。”
“待會?為什麼不是現在發?”
“現在想和你說說話,”陸宴遲站在醫院的消防通道上,他懶懶地掀了掀眼皮,臉上溢出慵懶笑意來,“聽聽你的聲音。”
岑歲抿了下唇,情緒有些難以言喻。
“剛剛在看什麼電影?”他忽地問。
岑歲:“一部鬼片,記不得名字了。”
陸宴遲:“好看嗎?”
“不好看,我連電影的名字都沒記住。”岑歲吐槽著,“那個鬼一點都不可怕,我甚至覺得那不是鬼片而是搞笑片。”
陸宴遲笑了下:“怎麼就成搞笑片了?”
岑歲說:“有個肌肉壯漢女扮男裝,還紮了兩個丸子頭,說話的時候還翹著蘭花指,特彆搞笑。”
陸宴遲饒有興致地應了下:“這造型還挺有趣的。”
又聊了幾句,陸宴遲便把電話給掛了,掛之前,他說:“自己一個人在家小心點,彆給陌生人開門。”
掛了電話,岑歲不滿地嘀咕了他幾句。
注意到麵前放著的簡曆,她打開手機攝像頭準備拍下來發給陸宴遲,餘光瞥到他滿滿當當的簡曆,突然頓住了動作。
岑歲畢業前也做過個人簡曆,除了基本信息和教育背景以外,其他的幾乎沒填。
而眼前陸宴遲的這份簡曆,幾乎是滿的,沒有一點兒空隙。
岑歲掃了眼。
視線定格在他的基本信息上。
她隨即拿出手機看了眼日曆,今天是一月十三號,陸宴遲的生日是一月十六號,也就是說,大後天就是他的生日。
恰在這個時候,陸宴遲給她發消息:【照片。】
發完之後,她盯著他的個人簡介發了會兒呆,才把東西放回原位。
-
晚上吃完飯,岑歲忽然提到:“你大後天生日啊?”
陸宴遲不甚在意道:“是嗎?”
岑歲:“你是一月十六號生日的嗎?”
陸宴遲挑了下眉:“好像是這個日子。”
“……”岑歲還是第一次見對自己生日這麼不關心的人,她低頭玩著手機,佯裝漫不經心地提議道,“那天我給你過個生日吧。”
陸宴遲眼裡帶笑地看著她,一言不發的。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岑歲很刻意地提醒他:“就我們去年不是說了嗎,如果你沒有女朋友的話,我給你過生日,你還記得嗎?”
“記得。”陸宴遲的語調慵懶,“但我們說的是,如果沒有女朋友。”
岑歲很堂皇:“你現在也沒有女朋友啊。”
陸宴遲語氣淡淡:“快有了。”
雖然他說的沒錯,但他這幅勝券在握的篤定模樣莫名讓岑歲不爽,像是她非他不可似的,除了他,她身邊就沒有彆的男人似的。
見狀,岑歲莫名想給他添點堵:“你這個‘快’,是指五年以內找到女朋友的意思嗎?”
“……”陸宴遲的眉心一跳,他似是覺得好笑又好氣,緩緩道,“五年內就五年內吧,反正能找到女朋友就行。”
聽到這話,岑歲扭頭看他,很直白地問:“你是想找個女朋友,還是想找我當女朋友?”
“你覺得呢?”他眼角稍揚,桃花眼笑的深邃又迷人,語調慵懶卻又透著股認真,“我要真想找女朋友,還會單身到現在嗎?”
“……”
說的也是。
岑歲的心情好了許多,她想了下,說:“你生日想怎麼過?”
陸宴遲思考了幾秒,“你還記得跨年夜的時候說的話嗎?”
“哎?”她歪了歪頭。
“等我胃好了,什麼都給我做。”
岑歲點點頭:“記得。”
陸宴遲放在餐桌上的手指屈著,輕敲著桌麵,他似乎在糾結。
岑歲盯著他,暗自在心裡做了決定。
很快,他敲著桌子的手指停住,垂眸看著她,輕笑了聲:“那天給我煮碗長壽麵。”
岑歲也沒猶豫:“行。”
之後的兩天,陸宴遲依然早出晚歸,白天去醫院,晚上回學校宿舍陪岑歲吃晚飯。
到了他生日那天。
岑歲在陸宴遲離家後就打了個電話,下午兩點,粥粥就把她在電話裡交代的東西都送了過來,粥粥把東西都放到孟家後,說:“你不是說不喜歡做蛋糕嗎,嫌做蛋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