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和他們住的小區不一樣。
每到逢年過節便格外熱鬨,年紀相仿的挨家挨戶地串門。離得遠遠的,岑歲看到不遠處一堆人圍在一起放煙花的場景。
她伸手拍了拍陸宴遲的背:“我要下來。”
陸宴遲卻沒停下腳步:“沒多遠了,就這麼走著吧。”
“很多人,”岑歲說,“影響不好。”
陸宴遲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尾音拖著,吊兒郎當地:“知道影響不好還要讓我背你?知道的以為你是我女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女兒。”
“……”
這人他媽的當了她老師當了她男朋友,現在還想當她爸。
岑歲很不爽:“我怕你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
陸宴遲側過頭來,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威懾感:“我體力跟不上?”
岑歲故意跟他作對:“怎麼,我說錯了?”
“昨晚是誰主動認輸的?”陸宴遲的脖頸處還打著領結,斯文又儒雅,麵如冠玉般,但眼眸裡流轉的笑意卻極儘輕佻和浪蕩,說出來的話也跟個敗類沒什麼區彆,“是誰哭著求我,說哥哥快點兒?”
“哥哥我好疼,哥哥我不行了……”
岑歲捂住他的嘴,惱羞成怒地在他的下顎處咬了一口。
陸宴遲忍不住笑出聲,桃花眼蠱惑又含著碎光,因為愉悅,他的身體都在顫,“大家看到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不會覺得你驕縱又蠻橫,隻會覺得……”
“……”
“我很疼你,我們很幸福。”
從人群裡經過,有不少人和陸宴遲打招呼,他們態度熱絡地喊岑歲“嫂子”。
隱隱約約的,岑歲聽到有人說:“還是第一次看到陸四哥這麼高調地秀恩愛,我以前還覺得他這輩子會和數學過下去。”
岑歲內心不安的事,似乎總是多此一舉。
他的世界,和他對她的愛一樣。
熱烈的,像太陽。
原本陸宴遲和岑歲打算回家的,但是一進屋,陸宴遲便被陸程安叫了過去,似乎有事找他。陸宴遲把陸聽音叫過來陪岑歲,又和陸聽音叮囑了幾句。
陸聽音嫌他囉嗦:“我嫂子我會照顧好的,你這種閒雜人等趕緊離我遠一點。”
陸宴遲離開後。
岑歲和陸聽音坐在客廳沙發上。
岑歲的視線總是無意識地往另一側坐著的朝夕身上掃。
猝不及防的。
打量的目光被她抓住。
朝夕的眼尾上挑,她的眼睛像是鉤子一樣,勾住人心底深處的**。她不笑時清冷又淡漠,笑起來時五官明豔又張揚,美得令人心悸。
下一秒。
她的手機響起,起身出去接電話。
岑歲盯著她的背影,輕輕地歎了口氣。
陸聽音注意到了岑歲的異樣,她邊啃著哈密瓜邊說:“嫂子,你為什麼總是盯著我二嫂看?雖然我哥條件確實不咋滴,但是你也不能拋棄我哥啊。”
“……”岑歲嘟囔著,“我沒打算拋棄你哥。”
陸聽音把裝著哈密瓜的盤子往岑歲麵前遞了遞,隨口道,“那你乾嘛盯著二嫂看?難不成我二嫂牙齒裡沾著韭菜?”
“沒,”岑歲叉了塊哈密瓜,裝作心不在焉的模樣說,“你二嫂長得挺漂亮的。”
陸聽音眨了眨眼,“是挺漂亮的,但是嫂子,你長得也很漂亮啊。”
岑歲知道她這是在安慰自己,“謝謝。”
“嫂子,你和二嫂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陸聽音咽下嘴裡的哈密瓜,輕聲說,“二嫂長得漂亮,性格高冷,她是那種所有女生見了都會忍不住羨慕的人;但你不一樣,你長得漂亮性格又好,跟棉花糖似的,是所有女生見了都會忍不住喜歡的人。”
岑歲愣了下,隨即笑了出來。
陸聽音強調:“我說真的,而且二嫂也就隻能和二哥在一起,要是和二嫂有婚約的人是我哥,早八百年前就解除婚約了。”
岑歲:“為什麼?”
“我哥不可能等一個人十年的,”陸聽音淡淡道,“他向來追求速戰速決,等?這種詞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他的詞典裡。”
岑歲的目光多了幾分耐人尋味:“是嗎。”
陸聽音確定:“當然了,這是他親口說的。”
可是他。
切切實實地等了她很久很久。
他為她破戒。
她成了他人生中。
唯一的例外。
沒過多久,陸宴遲就回來了。
他的手上還拿著岑歲的羽絨服,給岑歲披上衣服的時候,他漫不經意地問:“陸聽音跑哪兒去了,不是說了待會送她回家嗎?”
岑歲:“剛剛沈晝來了。”
“沈晝?”陸宴遲扯了下嘴角,“膽子還挺大的,跑到這邊來。”
岑歲的手被他牽過放進他的口袋裡,“我問過她了,她說就想和沈晝跨個年,不會在外麵過夜的,你不要擔心。”
“我沒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