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認出的至尊法師毫不驚訝,跟在至尊法師身後的黑人弟子跳進房間伸出手比劃了兩下,被掀得七零八落的物品就全都自動歸回到了原位。
維山帝係的法術在日常方麵真的十分實用。
薩洛爾內心感慨的同時也在遺憾,為什麼自己那張魔術師人物卡沒有如此便捷的能力。
最後,黑人弟子朝著至尊法師和薩洛爾微微點頭示意,帶著漂浮著的屍體走回金黃色圈中,而薩洛爾接受了至尊法師的邀請,來到聖殿。
聖殿的頂樓位置極好,陽光充足,遠遠還能看到紐約標誌性建築,斯塔克大廈——來到這個宇宙幾天的薩洛爾終於在鋪天蓋地的新聞中認識到,那個叫斯塔克的並不是什麼美麗而優雅的女士,而是一個蓄著小胡子,左眼寫著我真牛逼,右眼寫著我真帥的臭屁男人。
至尊法師甚至還頗為情致地在這裡放了把遮陽傘,一張小茶桌和兩個用於盤坐的圓墊。
這個宇宙的至尊法師叫古一,薩洛爾與古一盤坐下來,周圍都是現代化大都市,夾於金屬高樓中間的一幢古樸的樓宇由於法術的庇護,熙攘的人群沒有人能發現其中的突兀。
古一將桌上的茶杯沏滿,看向薩洛爾。
“邪神已經開始了祂們的入侵,是麼?”
每個宇宙的至尊法師都知道調查員的存在,但他們所抵禦的危險來源並不相同,至尊法師長期鎮守於一個宇宙之中,而調查員則需要在不同宇宙中穿行,很少會有像薩洛爾和古一此時這樣,至尊法師和調查員麵對麵坐下的情況。
“還不算嚴重。”薩洛爾聳了聳肩,“畢竟我才到沒幾天,倒是你們……”
他指了指聖殿下方,“是出了什麼事麼?”
“沒什麼大事,總會解決的。”古一露出笑容,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端起茶杯,“不嘗嘗麼?”
薩洛爾仍維持著鎮定的外表,他捧起麵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馥鬱的茶香散發著寧靜的氣息,仿佛此刻薩洛爾的心情也隨之平複……
才怪!
薩洛爾能感受到的隻有蔓延在舌尖上的苦澀,正如他此刻內心的真實感受。
他清楚地
明白,他被坑了。
當一個宇宙擁有至尊法師時,這說明這個宇宙的地球麵對的,除了薩洛爾需要解決的邪神外,還有更多其他的危險。
在之前的無數次任務中,薩洛爾見過幾位至尊法師,而有至尊法師存在的那幾個宇宙無一例外都是充滿了覬覦地球的邪惡入侵者。
換而言之,這裡根本不是什麼養老的好去處。
與其說是和平與安寧,不如說等待自己的恐怕是核平與黯獰吧。
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哪有不被壓榨最後一絲價值的打工人呢。
薩洛爾不露痕跡地歎了口氣,看向眼前的古一,這個宇宙的至尊法師。
她也在看向薩洛爾,但薩洛爾能感覺到,她視線的落點並不在自己身上,而仿佛穿過了時間,穿過了空間,看向某個更為遙遠的地方。
她的表情肅穆而沉穩,眉眼中透露著一絲悲憫。
——悲憫?
薩洛爾想起剛才那個砸進自己屋子中而後沒了氣息的人,他身上的服飾與莫度如出一轍。
古一是在為他悲傷?
“你應該知道,他的死亡是他自己的選擇吧。”
猶豫了一下,薩洛爾還是選擇開口,“自甘墮入黑暗維度,他的生命就已經不受自己的掌控了。”
薩洛爾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危險”來自什麼,但那個人眼邊浮現的暗黑色青筋以及散發出來的氣息,他選擇了和黑暗維度做交易,獲得力量的同時也獻上了自己的生命。
“我沒有在為他悲傷,布萊德先生。”
古一又沉默了一會,她定定地看著薩洛爾,而後仿佛才意識到他再說什麼。
“……叫我薩洛爾就好。”薩洛爾頓了一下說道。
薩洛爾·布萊德,是他在這個宇宙的身份,但這並不是他自己的姓氏。他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隻知道自己叫薩洛爾——他對這個姓並沒有太大的歸屬感。
“薩洛爾。”古一從善如流,“我用了數年時間來窺視未來,但我從未在哪一次的未來裡看過你。”
她看著此時滿眼茫然的薩洛爾:“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意味著——”薩洛爾躊躇了一下,有些悲傷,“意味著我不會在這個宇宙過上養老生活?”
古一:……
沒有想到過
這樣的回答,古一愣了一下,險些笑出聲,她嘴角的弧度大了幾分,而後很好地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意味著你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個變數。”
薩洛爾摩挲著指節,他看向古一,沒有接話。